對於羅永奇的回答,夕正隻是默默頷首。
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總覺得這次謀算並不會如想象中的那般順利。
一念及此,他不由目光一轉,看了一眼刑融離去的方向。
而就在這時,坐在他對麵的三眼男子突然低笑了一聲。
“陷空你是個老成持重的,隻是有時候還是失了些銳氣,況且縱使你千算萬算,總還是會有紕漏,說到底,有些事,還得靠自身實力說話,羅道友你說是不是啊。”三眼男子說著,看了眼羅永奇。
聞言,羅永奇倒是沒有附和,隻是微微一笑,目光在夕正和三眼男子之間打轉,察覺到了兩人之間有些微妙的關係。
“若是有什麼發現,邪眼伱但可直說,事關大事,你又何必在這裡打機鋒?”夕正麵色不悅道。
“你想多了,什麼機鋒不機鋒的,南疆之事,你為主事人,我不過是個輔佐,負責查漏補缺,自然要時不時提醒兩句,以免到時候論起來,還怪我不肯出力。”邪眼尊者又是一聲輕笑。
夕正麵色越發不悅,但顧及到巫月教的臉麵,不想當著外人的麵和自己人吵起來,便壓下了怒意,當作沒聽見邪眼尊者說話一般。
“邪眼尊者,羅前輩,陷空尊者的擔心也不無道理,盤絲島實力不弱,能否將其一網打儘,勝負手也就在這位肖家老祖身上,我們也是得多考慮考慮。”此時,西門睿忽然開口幫腔。
這次,邪眼尊者倒是沒有繼續反駁。
“也對,那等會我再麻煩刑師弟跑一趟吧,提前與肖方成弄清楚竹海坊市的陣法禁製構造,也順便看緊了肖方成那老家夥,免得他又起了彆的心思。”羅永奇見狀也順勢點頭道。
隨後幾人又商議了一下計劃的具體細節,便各自散去。
然而半炷香後,西門睿敲開了邪眼尊者暫居之地的大門。
“尊者剛剛大殿上說的那些話,可有深意?”一進門,西門睿簡單寒暄了幾句,便直奔主題。
麵對西門睿,邪眼尊者的態度似乎和善不少,聽他詢問,也沒有隱瞞。
“自然是有的,隻是沒想到夕正他是越修越回去了,枉為眠巫巔峰,連這麼明顯的問題都沒發現。”邪眼尊者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哦?不知是哪裡不對?”西門睿好奇。
“那個刑融已經被人控製了,剛剛殿上的他,神魂波動與之前可有不小差異,不出意外的話,我們的計劃應該都已經被人知道了,到時候去竹海坊市,是誰埋伏誰可真不好說,西門公子最好早做準備,以免到時候落入陷阱。”邪眼尊者如此說道。
“原來如此,這我倒也還真沒想到。隻以為是肖家老祖那邊可能出了岔子,結果原來是自己人裡出了問題,不過這樣也好,我們隻管看戲,這次任務失敗,正好也可以將責任歸到夕正頭上,夕家如今在教中也算是越發得勢了,若是真讓他們做成了南疆之事,日後可就難以壓製了。”西門睿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神情,可說的話卻是冷漠至極。
“是這個理,不過是一群臨陣脫逃的叛徒,如今見到本教起勢就又想歸附,風吹兩麵倒的牆頭草也想坐擁一域稱王稱霸,真是讓人笑掉大牙。”邪眼尊者冷聲附和道。
“不錯,他夕家想歸附倒也不是不行,隻是需要好好認清自己的地位,如今就連他夕正的小女兒都敢給我甩臉色,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等他們到了山窮水儘的那一天,我倒要看看,那位高貴的夕家公主,還敢不敢在我麵前昂起頭。”西門睿露出一絲陰冷的神色。
聞言,邪眼尊者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接著便不動神色地轉移了話題。
“巫月神大人欽點夕正負責南疆之事,我雖有監察權力,卻也不好直接插手搗亂,不過既然他們自己出了紕漏,我們等著看日後結果就是,倒是有另一件事,巫月神大人親自交代我去做,還需要西門少爺稍加配合。”邪眼尊者說道。
西門睿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接著便見邪眼尊者翻手取出了一座雕像。
雕像上刻的是作沉思狀的男子,其麵容不是很清晰,隻能依稀辨認出一些眉眼輪廓。
“這是一個叫做冥月神的偽神神像,西門公子也知道,夕家的功法便叫做《冥月訣,巫月神大人懷疑這兩件事有所關聯,故而派我暗中調查夕家與冥月教的關係,西門公子前些日子一直在夕家做客,不知有沒有什麼發現?”邪眼尊者問道。
西門睿端詳著雕像,眉頭微微皺起,又忽然舒展開來。
“這個雕像我沒在夕家見過,不過雕像上雕刻的這個人,我前不久倒是見過一個有些神似的。”西門睿緩緩道。
“西門公子此話當真?不知那人是誰?”邪眼尊者驚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