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宮裡皇室……可還有人活著逃出去的嗎?”袁銘遲疑了一陣,這才又問道。
“不知道……我隻知道皇帝陛下沒逃,京城被攻破的時候沒逃,皇城被攻破的時候也沒逃,還帶著宮裡的侍衛主動殺敵了。”目盲老者說著,突然有些激動道。
“他……死了嗎?”袁銘問道。
“那哪還能活?你說什麼笑呢?”目盲老者反問道。
說完,他又忍不住碎碎念道:“皇帝陛下是好樣的,就衝這個,我也得給他收屍,一天找不到陛下的屍首,我就不走。”
“你一個目盲之人,哪裡能分辨哪個是皇帝?”袁銘苦笑道。
“我是眼瞎,可鼻子不瞎,心更不瞎,分辨不出來哪個是陛下,我就將這皇宮裡所有的人都葬了。”目盲老者笑了笑,說道。
袁銘聞言,歎了口氣,取出兩個瓷瓶,放在了目盲老者的木板車旁。
這兩個皆是療傷養體的仙藥,老者服下之後可除百疾,可消百病,還能延年益壽。
隨後,袁銘便化作一道長虹,飛遁離開了。
……
兩日後,長春觀山門外。
幾個身穿巫月教弟子服飾的修士,抬著一個黃銅大缸從門內緩步走了出來。
大缸裡烏糟糟一片,赫然盛滿了一顆顆圓滾滾,血淋淋的頭顱。
這些人有說有笑地將大缸抬到了山門外的一片空地,那裡赫然有兩座半用人頭壘砌起來的京觀。
他們將大缸裡的頭顱一個一個取出來,碼放到那未完成的半座京觀。
“觀裡的腦袋好像不夠用了,這最後一座京觀築不起來了。”一個身形消瘦,麵容陰鷙的年輕男子說道。
“著什麼急啊,那群俘虜裡每天都得死一二十個,攢幾天就夠了。”另一個身形肥胖,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笑道。
“太慢了,要不然咱們也去水牢裡找找樂子,多弄幾個出來?”旁邊一個正忙著碼放頭顱的高個男子問道。
“也不是不行。”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似乎是他們的頭,思量了一下,點頭道。
山門口駐守的幾個巫月教弟子,遠遠望著這幾人,眼中不禁流露出鄙夷之色。
這時,剛說完話的中年男子忽然麵色一僵,旋即甩下同伴,朝著山外方向走了過去。
“喂,閆師兄,伱乾什麼去?”那個陰鷙的青年男子蹙眉喊道。
“小解一下,要一起嗎?”中年男子頭也不回,喊道。
說罷,根本也不等他,就一頭鑽入了外麵的密林當中,朝著深處走去。
隻見他來到裡麵一棵粗壯的銀杏樹下,忽然呆愣站住,但卻並沒有脫褲子撒尿,而像是陷入了夢遊一樣,站在原地前後搖晃著身子。
這時,一道人影忽然從旁閃身出現,正是袁銘。
在那人清醒之前,袁銘便已經伸出手,並指點在了他的眉心。
陷入幻境的中年男子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就被袁銘製住,並開始了搜魂。
經過觀察,袁銘發現此人修為不高,隻有結丹初期,是巫月教眾弟子中的一個小頭目,正適合控製起來探查情報。
不過片刻之後,袁銘悄然收手,身形隱沒不見。
那閆姓弟子身子抖了抖,打了個寒顫,像是剛剛小解完成,下意識提了提褲腰帶,轉身朝回走去。
待他離開後,袁銘靠著樹乾緩緩坐了下來。
從那人的神魂記憶中,袁銘得知自打長春觀大戰落幕之後,巫月教便放緩了繼續進攻的態勢,似乎打算穩固一下戰果後,再繼續推進。
不知是不是因為袁銘搗了他們老巢的緣故,巫月教甚至分出了一支隊伍,星夜兼程地趕回了漠北黑巫山的總教。
另外,他得知有一批雲荒聯盟的戰俘,如今就被關在長春觀律堂的牢房裡。
不過這個閆姓弟子級彆太低,隻知道前往律堂的路線和明麵的防衛,暗裡還有沒有什麼隱藏起來的防衛力量,他就不清楚了。
就更不用說,這裡更高層次修士的駐守情況了。
袁銘這次的行動隻是一次小小的試探,如果以幻術控製這個結丹期弟子,卻沒有驚動駐守在此處的元嬰以修士的話,他就要做更進一步的嘗試了。
夜裡。
長春觀內外燈火通明,防衛巡守的力量比白天增強了一倍。
觀外山林當中,袁銘身形化作不死樹妖,根須觸手突刺向前,虛空中當即浮現出一道空間漣漪,仿佛即將打開一條傳送的通道。
通道另一邊,正是白日被他以幻術迷惑的那名閆姓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