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夕影的神魂波動終於逐漸平靜下來,魂修境界也趨於穩定。
她睜開眼的第一句話便是:“袁銘,我到言巫境了。”
“仔細與我說說,怎麼突破的?”袁銘半是驚喜,半是疑惑道。
夕影聞言,露出一絲笑意,當即將白玉蓮台中發生的變故,仔細與袁銘說了一遍。
“原來那白色火焰凝煉願力,是可以結成丹的。”袁銘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
“嗯,不過這次我將那片空間裡的願力吸納一空,再想煉化出那種願力結晶,恐怕需要不少時日了。”夕影點點頭,略帶幾分歉意地說道。
“無妨,隻要知道願力積蓄足夠便有這種好處,那時間便不是問題,我等得起。如今你突破了言巫境界,我們對付巫月教的信心就更加充足了。”袁銘灑然笑道。
“我初入言巫境界,想來相比在此境界浸淫已久的巫月神還有不小的差距,不過之後再麵對他的言巫之力,也已經不是那般束手無措了。”夕影笑道。
“突破言巫境界後,覺醒了什麼樣的能力?”袁銘對此最感興趣,忙問道。
“現在還不好說,我的力量應該與太陽有關,尚且需要時間參悟。”夕影略一沉吟,說道。
……
隨著雲荒各地修士從四麵八方紛至遝來,聯盟駐地也變得越發熱鬨。
人們暫時忘卻了巫月教帶來的恐懼和壓力,開始有不少修士在駐地附近擺攤,售賣法寶器物。
短短幾日時間,這處原本隻有寥寥十數人擺攤的地方,就被開辟成了一處開闊的交易會,數百攤主入駐其中,售賣的寶物也是琳琅滿目,豐富多彩。
烏魯來到聯盟以後,一直深居簡出,極少在外人麵前暴露身形。
一方麵是因為他如今近乎魔化的外貌,注定不為這些人族修士接納。
另一方麵,則也是因為他體內法力,魔氣和吸納的三仙島元嬰後期修士的法力,以及眉心那塊血色晶石之力,多種力量混雜一處,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他,令他痛苦不堪。
不過,烏魯本身也是心性堅定之輩,否則也不會多年替宗族乾那潛伏其他宗門的秘事,因而一直勉力忍耐,即便是在袁銘跟前,也沒有露出半分痛苦之色。
但實際,他十分需要一些丹藥或者符籙,能夠壓製或者中和自己體內混亂的力量。
如今雲荒聯盟駐地魚龍混雜,不少修士為了保命,都開始把壓箱底的寶物拿出來售賣交換,因而不少人都在交易會撿了漏。
烏魯倒是沒想著撿漏,隻想著能買到自己合用的靈材,便已經謝天謝地了。
他施展秘法,偽裝了自己的外貌,化身成為了一個身材中等,樣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也來到了交易會。
這種臨時搭建的交易會,自是比不那種原先在各個州城或者仙門坊市的規模,隻是在一片露天場地裡,臨時布置了一道法陣。
法陣之下,數百攤位緊密排布成了三行,有的支著一張桌子,有的乾脆隻在地鋪了一層氈布,行人穿行其間,挑挑揀揀,討價還價,熱鬨非凡。
烏魯一連看過數十家攤位,都沒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心情不免有些失落。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在第一排攤位的末尾處,兩家支著高大桌子的攤位中間,還夾著一個絲毫不起眼的小攤子。
那攤子前隻鋪著一張黑色方布,麵以白漆勾畫了一張周天星圖,麵空蕩蕩地,沒有擺出任何售賣的物品。
攤子後方,支著一個小馬紮,麵坐著一個皮膚黝黑的耄耋老者。
其生得眉眼耷拉,嘴角下彎,麵容略帶苦相,一雙眼睛裡隻有眼白,沒有黑色瞳仁,竟還是個目盲之人。
隻見他雙手環抱在胸前,佝僂著身子,身旁放著一盞熄滅的燈籠,旁邊還插著一根樹枝支起的粗布幡子,麵黑底白字寫著“仙人指路”。
“算命先生?”烏魯見狀有些詫異。
倒不是說他沒有見過算命先生,隻是踏修行路的,幾乎都是與天爭命的家夥,哪有真的相信天命的人?
萬一天命說此生無望築基,還能真放棄不成?
因而幾乎沒有把算命這門生意,當成主業來做的修士。
烏魯當即放開神識一掃那人,發現其身並無靈力波動,就連神魂波動都與常人無異,心中自是了然。
這位目盲老者,想來隻是一介凡人,也不知怎麼誤入了這交易會,把這裡當成尋常市場了,才會在這裡擺攤。
“老人家,你在這裡擺攤,是不會有收獲的。”烏魯低下身子,蹲在老者身前,說道。
“小子休要胡言,殊不知一語成讖,會壞了老夫的生意!”目盲老者聞言,頓時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