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意識到這一點時,他僅來得及側過身體,而從血魔老祖身噴出的肉球下一瞬便如雨點般打在了他身,汙穢的血氣輕易腐蝕了護體靈光,令肉球直接鑽入了烏魯左半肉身當中。
肉球中蘊藏的血毒瞬間爆開,將烏魯左半邊身體都化成了膿血,蒼白的骨骼與勉強殘留下來的些許血肉統統暴露在空氣中,光是看著便無比駭人。
以此作為代價,烏魯的右拳最終卻隻是打在了血魔老祖的護體靈光之,沒能造成任何傷害。
“以元嬰後期而言,能打我這一拳,你也算是有幾分本事的。”血魔老祖譏諷道。
然而被血魔老祖一擊重傷的烏魯眼中,卻閃過了一道莫名的神色。
“那可未必。”他輕聲道。
血魔老祖聞言,眉頭一皺,剛想說話,可下一瞬他便臉色狂變。
他察覺到,從烏魯的右拳中,大量蕪雜而又衝突的靈力融入了自己的護體血光,隻片刻,便將護體血光瓦解。
而緊接著,烏魯趁著血魔老祖護體血光崩散之際,又將拳頭向前一遞,撞到血魔老祖身體的同時,那些蕪雜而又衝突的靈力也一並湧了進去。
刹那間,無數異種靈力在血魔老祖的經脈中相互攻伐爭鬥,直接將他體內的法力攪成了一團亂麻。
“這怎麼可能!”
血魔老祖驚呼一聲,連忙調用體內法力,想要將從外部湧入的異種靈力全數鎮壓下來。
然而烏魯往他身注入的法力種類何其之多,光是數得出來的便超過十數種,餘下的一些屬性相似的更是多如牛毛,在他們本就相互衝突的情況下,血魔老祖下意識地反應,就像是往油鍋中倒入了冷水,激起了它們更加強烈的反噬。
這其中,又以魔氣和烏魯額頭血晶的力量最為暴虐。
它們很快便將血魔老祖的經脈撕裂,掙脫了僅有的這一層束縛,奔向了更為廣闊的“戰場”。
而失去了法力的支撐,血魔老祖的身體也直接從半空中摔下,烏魯也跟著落了下去。
落地的衝擊,進一步加劇了血魔老祖體內的情況惡化,而跟著落下的烏魯也調集起最後的力量,坐到血魔老祖身,一拳又一拳地砸著他的頭顱。
每一拳抵觸,便又會有不少異種靈氣衝入血魔老祖身體,將他的肉身當作站場,相互攻伐作亂。
法力的紊亂,也影響到了血魔老祖的元嬰,它甚至都因此被鎖在了肉體內,無法單獨逃離。
半炷香後,在烏魯的注視下,一聲爆炸聲憑空響起,血魔老祖的肉身驀然炸裂,失去約束的靈氣肆意飛散在空氣中,也有不少,跟著爆炸的氣浪,重新鑽進了烏魯體內。
而被爆炸波及的烏魯此時已沒了閃躲的精力,隻能任由氣浪將自己掀飛,最終摔落到了地。
烏魯喘息著,看了眼自己幾乎隻剩右半邊的身體,不由得苦笑。
他非常清楚自己與血魔老祖之間的實力差距,從戰鬥的一開始,便意識到,自己此番幾乎十死無生,唯一的一線生機,就隻能動用奇招。
烏魯被血俑甲胄困住後,便一直搜尋脫下的辦法,在此期間,他也收集到了化血功的功法秘籍,也修煉了一陣,試圖借此擺脫束縛。
雖然結果是失敗的,但他也因此了解到化血功的運轉法訣,能夠在剛剛,借助虛念功,模擬出化血功的運轉,從而將自己體內的蕪雜力量統統注入血魔老祖的護體血光之中。
若是換一個對手,烏魯絕不可能如此輕易便將這些相互衝突的力量注入其護體靈光之中。
他的對手必須是血魔老祖,也隻能是血魔老祖。
饒是如此,這一戰,烏魯也付出許多,被血毒侵蝕的左半邊身體,沒有個數十年的療養,絕對無法恢複到原樣。
但至少,他成功擊殺了血魔老祖。
烏魯如此想著,可就在這時,他腦海中,卻又響起了血魔老祖的冷哼聲。
“哼,天真!”
烏魯一驚,剛想有所動作,便發現自己的身體此時竟動彈不得,似乎有另一股意誌取代了他,獲得了他肉身的操控權。
他猛然發現,一具血俑甲胄忽然浮現在自己的元嬰之外,將元嬰整個罩了起來,血魔老祖的元嬰此時也從甲胄中鑽了出來。
不過看其模樣,也是異常狼狽,氣息忽高忽低,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小子,你確實讓我意外了,但血俑甲胄本就是我所創,你被甲胄所控,就注定隻能成為本座的第二肉身。”
血魔老祖獰笑一聲,元嬰再度融入血俑甲胄,旋即便有一股股莫名力量從中湧現,自外向內,一點一點地與烏魯元嬰相融,消融著他的意識,改造著元嬰的外形,使其越發接近血魔老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