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吧。”
夏頡口中一聲厲喝,雙手重重朝著身前虛空猛地一按。
那星光巨鳥雙翅猛地一扇,帶著一連串星光流彩,轟地撞向了那具黑色鐵棺。
黑色鐵棺表麵古怪花紋突然同時亮起,散發出妖異的暗紫色光芒。
一股如有實質的黑霧從中彌漫而出,一下衝破了桎梏其身的星辰光幕,充斥四周,幾乎將鐵棺淹沒其中。
赫然比此前石門處的魔氣更為濃密,精純。
袁銘隻是看了一眼,便覺有一股近似窒息的可怕感覺,瞬間從天而降。
這時,夏頡已經口中念念有詞,並抬起一臂,衝黑色鐵棺凝重的一點指。
頓時一道耀眼刺目的金色光芒從那星光巨鳥頭部亮起,接著一團靈光從中射出,其中隱約可見一個數寸高的金色小人。
小人周身金光熠熠,遠遠看去模糊異常,無法看清麵容分毫,方一現身,身形微微一動,就化為一團金光,一閃而逝地沒入鐵棺之中,不見了蹤影。
“轟”的一聲!
原本從黑色鐵棺中狂湧而出的黑霧,在一聲巨顫後,竟一個卷動的往棺中倒流而回。
頃刻工夫,充斥鐵棺四周的黑霧就一絲不剩了。
而鐵棺表麵銘印的古怪花紋,則一陣大亮,但接著立刻光芒一斂的變得黯淡無比起來。
此時那星光巨鳥也一頭撞在了黑色鐵棺之上,在觸及的瞬間,驟然潰散,化為大片更為奪目的星光,將整具鐵棺包裹其中。
原本看起來沉重異常的黑色鐵棺,在這星光包裹下,黑白交織,竟給人一種頗為絢麗之感,且變得輕盈無比,開始朝著被袁銘用通天魔柱砸開的黑色裂痕飛去。
沒入裂隙後,鐵棺的身形以肉眼可見速度開始變小,直至飛入裂隙深處的黑暗中,化為一個亮點,最終消失不見了。
這一切說來話長,但前後不過兩三個呼吸的工夫。
袁銘原本還有些愣神,耳邊卻傳來夏頡略帶疲憊的聲音:
“可以收回通天魔柱了。”
袁銘聞言,當即一揮手,將通天魔柱收了起來。
那股激蕩在地宮裡的空間之力頓時收縮,懸浮在虛空中的黑色裂隙也立即收縮變小,直至化作了一個小如米粒的黑點。
“大功告成。”夏頡這才麵色為之一鬆的長出一口氣,說道。
“前輩,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袁銘自是沒有他那般輕鬆,一邊平複有些激蕩的心神,一邊轉向夏頡問道。
“那個黑色鐵棺裡的家夥,是魔界的輪回魔君。當年,我就是與他同歸於儘的。隻是最終我們各自受創,重傷垂死,都無力擊殺對方,便選擇覓地修養。此處,便是輪回魔君為自己修建的陵寢,他躲在這裡,借助這處魔眼療傷修複。”夏頡說道。
“那此處的封印大陣,也是您布下的?”袁銘問道。
“不錯。多年前我便發現了這裡,隻是輪回魔君藏身在那黑色鐵棺裡,能夠抵抗空間之力的壓迫,躲在了魔眼內的空間裂隙裡不出來。我實在沒有彆的辦法,隻能布下這三十六星宿封印大陣,為的便是今日,能將其徹底送回魔界。”夏頡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既然大陣早已經布下,為何直到今日才啟用?”袁銘仍是有些不解。
“一則是大陣需要時間收集力量,二則是得等一個契機,一個能讓輪回魔君主動出來的契機,否則他一直躲在空間裂隙裡,大陣所化的星鳶,是沒辦法捕捉到他的,自然也就無法送他回去。”夏頡似是心情極好,對袁銘有問必答。
“那通天魔柱原本也是您立在此處的?”袁銘問道。
“通天魔柱原本是輪回魔君的東西,我將其封印之後,立在地宮之外,一是用來封鎖石門,二是用來吸取石門逸散出來的魔氣,防止誤闖進來的生靈受到魔氣侵染。不成想被你小子給拔走了。”夏頡笑著說道。
袁銘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乾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對了,前輩,先前與我同來的那兩人呢?”
“她們太倒黴了,恐怕和輪回魔君一起,被送到魔界去了。”夏頡頓了一下,說道。
“這……”袁銘一下有些愣住了。
他本來還想問,搶走水靈聖母水精之軀的,是不是輪回魔君,但後者耐心顯然已經用完了。
“行了,彆再問東問西了,我還要在此處重新布置法陣,防止魔眼再度恢複,你沒事就趕緊走吧。”夏頡揮了揮手,已經開始趕人了。
“夏頡前輩,不知您住在何處?晚輩日後或許還會前去請教。”袁銘略一遲疑,問道。
“我還會回小鎮,你有事可以去那裡找我。”夏頡說道。
袁銘見此不再多說,對夏頡一拱手,人就化為一道青光朝外麵射去,轉眼間不見蹤影。
夏頡輕輕閉上全白的眼睛,似乎在感應什麼,片刻之後確認袁銘走遠,才重新睜開。
三枚紫色圓環從他袖子裡射出,懸浮在石室內。
他接連打了幾道法訣,圓環上綻放出萬道星光,刹那間淹沒了整個石室,形成一個星光結界。
夏頡又對腰間的一個袋子虛空點出,一具身體從裡麵射出,正是劉天明。
劉天明仍然是一副空殼模樣,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