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枚拿牙簽紮了一個,樂嗬嗬地說:“謝謝餘杭哥!”
正說著,幾個人從樓上下來,餘杭招招手。
楊枚問:“師哥去哪呀,這麼多人。”
“他家裡有事。”餘杭沒往深處說。
楊枚好奇道:“那他平時住在這裡嗎?”
餘杭:“這兩天才來的。”
楊枚咬著西瓜:“你們倆合租了這麼大個地方嗎?”
“不算租。”餘杭倚坐到旁邊桌子角上,稀鬆平常地聳聳肩,“整個樓都是他的。”
楊枚瞪大了眼:“哇——”
喬咿沒心思加入話題,她發覺這一上午的學習效率太低了,跟楊枚說想回去。
現在去圖書館找位置是不可能了,她隻能回宿舍忍著熱看書。
楊枚聊得正開心,明顯舍不得走。
“那我先回去吧。”店裡做事的就餘杭一個人,喬咿把她倆用過的杯子收進托盤,端到流理台的水池裡。
“謝謝。”餘杭語氣真誠,“今天就算認識了,以後常來玩。”
喬咿被這份爽朗和氣打動,笑了笑。但是想到之前發生的事,覺得還是不來為好。
從咖啡廳出來,知了聲吵鬨著。
喬咿背著書包往回走,頭頂太陽曬著,她白嫩的皮膚發了紅,鼻尖有隱隱的薄汗。
“砰——”巨響一聲。
“你們算什麼東西敢攔我!不是挺低調,在國外待得好好的嗎,回來做什麼?”
喬咿順著聲音往旁邊挪了幾步,扒著牆看過去。原來這樓的後麵是個小院子,可以停車。
爬山虎的葉子吹到她的臉上,她撥了撥,心跳咚咚地敲著。
一個男人推推搡搡地罵著:“你跟外公告我什麼了?讓他把我卡停了?”
他對麵的周予白倚在車門上,閒閒抱著臂,不著一語的態度,更顯出不屑一顧的蔑視。
半晌,他才開口:“王洛奇,你就爺爺給你的那一張卡嗎?”
王洛奇明顯一愣。
“停了那張就沒錢花了嗎?”周予白語調平靜。
“我……”王洛奇聽出了話裡的諷刺,踹了腳攔著他的人,往前就要揮拳。
李宏體格健壯,擋在前麵。
王洛奇氣急敗壞,嚷著:“你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以為是大少爺嗎?在外公眼裡,不過是因為你姓周,把你當成聯姻的工具而已!你信不信,隻要你不乖乖的結婚,馬上就會被重新丟到國外,就像五年前一樣!”
李宏眉頭緊緊皺著,而旁邊的周予白表情都沒變一下,隻是勾了勾唇角。
“不過現在也輪不到你拒絕了。”還在嚷著的王洛奇忽然流露出得意地譏笑,“哼,就你這眼睛……”
很多事實不言而喻。
哪家姑娘能接受這樣的男人。
“老李。”周予白不甚在意地勾了勾手指,“給他轉十塊錢,買包潤喉糖。”
說著,他欲轉身。
“你說什麼!你打發誰呢!”王洛奇急了,手伸又要拉人,“周予白你彆走!”
李宏揪住他的衣領,一提,直接推倒在地上。王洛奇仰頭就罵:“你敢打我?李宏你特麼就是周家的一條狗!”
男人開車門的手頓住,轉身。
李宏能打眾人皆知,但不知怎的,那個高高在上,
黑超遮麵的周予白,讓王洛奇更加有壓迫感。
王洛奇踉蹌著爬起來,像是給自己打強心針,也像是警告對方,他說:“你彆囂張,這裡誰不知道,現在集團裡我媽媽才是天!”
李宏攥緊了拳頭壓著憋屈。
“哦?你早說嘛——”周予白語氣佯裝憂慮,緩緩抬起手,像是在找方位。
眾人靜了聲,連蟬叫都落成了背景音。
男人的手落在王洛奇肩頭,明明沒有用力,但卻好似能剜人。王洛奇梗著脖子,像是被人掐住死穴,定在那裡不敢動。
“那現在我回來了。”周予白字字淡然又輕挑,“就變變天吧。”
王洛奇臉上所有的線條都在繃緊,變成了肌膚上的戰栗,懼怕忌憚是長年累月裡積少成多的。
那個周予白終究還是回來了。
王洛奇動動唇,叫囂氣焰熄了火。
“記好,李叔不是狗。”周予白微微側目,視線裡綠葉牆邊露著半顆小腦袋。他掐著王洛奇肩膀的手鬆了勁,輕笑著側過頭在他耳邊說,“表哥今天不跟你計較,是怕嚇著偷看的小朋友。”
“小咿,你在那乾嘛呢?”身後不遠處的楊枚喊她。
喬咿回過頭,拉著楊枚就跑。兩人跑出去老遠,她才停下來,彎著腰喘氣。
“到底怎麼了?”楊枚也累得不行,大口呼著氣道,“體育……體育課都沒見你跑這麼快。”
陽光灑在路旁碧桃樹上,光影恍恍落在喬咿泛著紅暈的臉上。
她窺見到了彆人的秘密,心裡亂糟糟的,想著反正也不會再見了,沒必要糾結,於是穩了穩神,找了個冠冕堂皇,又讓人不能反駁的理由。
“食堂快放飯了,我怕去晚了搶不到飯。”
楊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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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過後,許多事都被忙忙碌碌的複習考試取代。好似學校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巨輪,護著裡麵的人,又載著他們的夢想不停前行。
喬咿的日子照舊充實,直到淡定地考完了最後一門,已將近七月底。
樺大比其他學校放暑假略晚一些,本市的學生已經回了家,外地的也開始收拾行李。
喬咿給在G市的外公打了個電話,沒有接通。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打給小姨,姐姐喬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讓她回一次家。
喬咿頓時頭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