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種草(1 / 2)

白桃烏龍卷 蘑菇神力 13713 字 8個月前

和家宴,沒開場就要不歡而散。

陳茉如借口去洗手間,被劉嬸扶著起身。

“媽。”周予白輕聲叫住她,“彆去太久了,有你愛喝的銀耳羹,會涼的。”

陳茉如眼角隱忍的濕潤中短暫的詫異,因為此刻並不是討論粥羹的恰當時候。但是周予白說完,又對她笑了笑。

那笑容有三分周琛當年的溫柔,給了她無聲的安定。

陳茉如微顫的唇,抿了抿。

周予白開始盛粥,待門關上,他把粥放在一旁,像聊家常那般道:“姑姑,我爸不喜歡熱鬨,合他的意,興許還不願意來。”

周春芽乾笑兩聲。

“再說,他人都不在這麼多年了,活著的時候姑姑您都不知道他想什麼——”周予白掀起眼皮,似笑非笑,“死後您能知道?”

這話沒帶一點怒氣,但字字都像紮在周春芽耳膜上。

生生的疼和刺耳。

她是沒想到,這孩子出國幾年,確實變了樣,沒像五年前那樣又掀桌又摔東西,鬨到一發不可收拾,讓周秦瑞震怒之下決定把他送到國外去。

這下倒是難辦了。

周春芽抽了張紙巾,擦拭著眼角:“是我口不擇言,予白你彆怪姑姑,姑姑是實在太想你父親……”

周予白看著她哽咽到說不出來話,輕笑道:“姑姑想多了,有什麼可怪的。”

哪怕是虛情假意,總歸是緩了氣氛,大家跟著圓場,誰也不想讓好好的宴席變得難以下咽。

周春芽終於破涕為笑:“是我想多了,來我先罰一杯。”她在商場摸爬滾打,應酬交際自是得心應手,一杯紅酒下肚,喝得那叫一個爽快利落。

一直冰著臉的周秦瑞臉色終於化開一角。

周春芽夾起麵前的清拌小筍尖,放進周秦瑞的碟中,和聲說:“予白現在確實懂事多了。”

在場人都知道,周予白曾經是不“懂事”過的。那時候他剛上大一,天之驕子,年少輕狂。還是這樣的家宴,周春芽提起周琛後,陳茉如開始哭,周予白便在這裡大鬨了一場。

推搡中,周春芽不知怎麼的倒在地上。那時她捂著額頭上的腫包,還不忘吆喝著讓大家彆怪他。

私下都說周予白這少爺脾氣太大,連一向忍辱負重對他好的姑姑都打。但沒人知道,周予白受夠了周春芽一次次用他父親剜她母親心的把戲。

但如今,周予白不會再衝動地如了她的意。

周秦瑞既然動了筷子,就算開了席。周春芽也不再明著挑事,說的話句句都是在誇周予白。

“予白越來越穩重了,比我們家洛奇強多了,瞧瞧那孩子今天都不知道野哪了!不能比哦!”

旁邊人道:“你也彆急,洛奇年齡還小。”

周春芽趕緊點頭:“是小,他才21,法定結婚年齡都不到。予白今年……喲!快滿25了吧!”

“是啊,一晃都這麼大了!”

周春芽嗓音亮亮的:“可不是嘛!我啊,在予白這麼大都有洛奇了!”

“誒?”有人接了話,“予白現在有女朋友嗎?”

周予白笑而不語。

氣氛輕鬆下來,一個小輩憋不住來湊熱鬨:“予白哥這樣,肯定有女朋友!”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周秦瑞斜周春芽一眼,咳嗽了幾聲,周春芽便識趣地轉移了話題。

周家與喬家雖然有婚約,但礙著周予白抵觸,一直沒放在明麵上。周春芽話裡話外往這邊帶,就是想讓人儘皆知,好捆牢這樁婚事。

她份量不夠,這話得從周秦瑞嘴裡宣布。可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有個叫喬咿的小丫頭,陰錯陽差給周予白獻了個計——要他回來跟爺爺說,他和喬嵐從朋友做起,先相處了解。

周家重禮數門麵,這要求合情合理,讓周秦瑞無法反駁。

周予白腦中浮現出喬咿那張精致的小臉,笑了笑。

宴席結束,周春芽叫住往外走的周予白,笑得頗為用力:“予白啊,我聽說洛奇之前去找過你,那孩子說話不過腦子,你做哥哥的千萬彆跟他計較,姑姑在這給你賠不是。”

周予白姿態也是恭敬,往前湊近一點,像是聆聽長輩教導,嘴裡的話卻是又低又冷:“這會兒您就彆演了,又沒觀眾。”

周春芽一愣,周予白已經直起了身。

-

私家座駕從宅子裡剛開出來,周春芽就忍不住給喬鬆柏打過去電話,劈頭蓋臉地質問,為什麼喬嵐和周予白商量了那麼大的事,事前過後

都沒知會過她。

而彼時,喬鬆柏正好來給喬咿送東西——喬嵐旅遊回來,又給喬咿帶了禮物。喬鬆柏生怕她又把喬咿招回家,就親自來送了。

喬鬆柏也是人上人,電話裡礙著情麵沒吭聲,掛了電話說了句:“精神病。”

喬咿從小隻要說臟話,就會被外公用小竹板打手心,她更沒想到喬鬆柏會罵人,於是頗為認真地問了聲:“嚴重嗎?”

喬鬆柏怔愣地看著她。

喬咿覺得自己可能多管閒事了,解釋說:“我隻是聽說康容的精神科治療這個不錯。”

喬鬆柏:“……”

他其實很早就發現自己這個看起來軟綿綿的小女兒,總是有讓他啞口無言的本事。

此刻喬鬆柏總不能承認自己剛在罵人,隻得敷衍道:“不嚴重,應該被人氣得精神不正常了。”

那這人還是真的厲害!

喬咿點點頭:“哦。”

-

湖邊公園,夜色闌珊,晚風躁意不減。

周予白看著旁邊發酒瘋的謝遠,有點後悔沒直接回公寓。

“我!我!”謝遠拍完胸脯,伸開巴掌,比了個五,“我二十四了!也不是愣頭青了啊!”

周予白扶住他:“但有可能沒腦子。”

謝遠打了個嗝:“這跟我被甩有必然關係嗎?”他馬上捂住嘴,“說露了……好吧,兄弟我又被甩了。”

周予白扯了扯唇角。

謝遠看著他,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兄弟你理解不了……從幼兒園起,你都比我們普通人招女孩待見,就內、內個缺了門牙的妮妮,每天把自己的糖都給你!然後再搶我的糖……給你!”

周予白懶得理他,拖著他往路邊走。

謝遠突然抱住周予白的腰:“兄弟,你教教我怎麼才能不被甩?”

路燈下,謝遠的臉上映著湖麵的波光粼粼,周予白看著他眼角的晶瑩淚珠,推開他,語重心長地道:“遠子。”

“嗯?你說,我認真聽著的。”

周予白:“不談戀愛,就肯定不會被甩。”

“……”

謝遠垂著眼,過了會兒用力點點頭:“甚有道理!”

周予白簡直無語了。

兩人索性在湖堤一處坐下,周予白讓他醒醒酒,然後送他回去。

謝遠坐下後就不鬨了,悵然問周予

白:“兄弟你失戀過嗎?”

周予白搖搖頭。

“那你有過愛而不得的人嗎?”

周予白略一思考:“也沒有。”

“那你被人玩弄過感情嗎?”

“更沒有。”

也不知道哪句戳到了謝遠的點,他開始嗚嗚地哭:“你這就是經典的沒長心……也對啊,你要是長心了怎麼會連鄒檸一直暗戀你都沒注意到……你在國外五年,她去你那兒旅遊了九回。”

謝遠豎起兩根手指:“您一回都沒空見她!”

這都哪跟哪,周予白看向湖麵,不想跟酒鬼計較。

“真的,不信你自己問。”謝遠滑動著手機,嘟囔著,“怎麼不接……”

他思維無比跳躍,想到剛才周予白的回答,突然拔高聲音問:“沒有愛而不得過……那妞你追上啦?”

周予白睨著他。

謝遠:“就那個看著又乖又可愛的!”

沒指名道姓,但是周予白瞬間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沒。”他說。

謝遠點點頭:“這麼一想我心裡還平衡點,人各有命,你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被逼著跟喬嵐相親……不過現在你追小可愛就再也不會有人逼你跟喬嵐了。”

“對了,你魅力是不是出問題了。”謝遠痛心疾首地說,“人小姑娘是不是嫌你老,要不怎麼你沒追上呢?”

謝遠唧唧歪歪在旁邊一個勁問,周予白被煩得不行。今天晚宴上他也看出來了,周春芽跟喬家有利益牽扯,想控製住他,就還會把他和喬嵐往一塊湊。

夜幕下,思緒總是直擊內心。

周予白說:“能追上。”

一語成讖。

隻是故事開了頭,很多事就不受控地偏離了初衷。

就身不由己了。

謝遠的電話隨手放在身邊,沒人注意到那上麵屏幕亮了又滅,而通話時間卻一直走著。

鄒檸剛才接起電話,“喂”了幾聲沒人理她,正當她要掛電話時,聽到了裡麵的對話聲。

其中一個聲音,是他朝思暮想過的。

她捂住了嘴。

那些話落在耳中成了秘密。她一時沒懂,卻又隱隱明白了什麼。

-

那次餘家凡腳骨折後,就停止了補課。喬咿本想去找份兼職時,學校老師查了留校生名單,找到了她。

院裡臨時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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