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白不忍,向前走了一步。
喬咿立刻往後退,跟他倔強地保持著距離。
“學長。”喬咿抽了兩口氣,才把後麵的話說出來,“你彆騙我。”
周予白喉結上下滾動,緩緩彎下身子,用指腹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溫聲說:“你替喬嵐相親那天。”
喬咿眼裡劃過難以置信的茫然。
如果從那一天起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後麵的一切算什麼?
“周予白,我討厭你!”喬咿猛然拍開了周予白的手,轉頭往學校的方向跑。
這次周予白沒追,定定站著,手指上還染著她的淚。
謝遠醞釀了半天才敢過來:“兄弟,這……這小姑娘怎麼走路一點聲都沒,我都沒注意到她在外麵,現在這怎麼辦?”
周予白眼梢冷峻,很輕歎口氣:“小孩子,哄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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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咿一口氣跑回學校,喘得說不出話來。好像跑得超過了極限,她頭開始發暈。
她一整天照常泡圖書館,用許多題分散著注意力。
不讓自己去想,也不讓自己去計較。
這樣好像就真不難受了,隻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她一直都是這樣,沒有爸爸媽媽的時候也
不會去想,隻是偶爾某個情境下,看著同學的爸爸媽媽來接他們,聽到同學說自己爸爸媽媽總管著自己很煩的時候,她會有點空落落的。
這時她都會趕緊找一些事情做,背背書,刷刷題,她就不想了。
但是喬咿這次好像失敗了,她總是想起周予白那張好看的臉,和兩人一起發生的事。
甜蜜,才最傷人。
喬咿的筆落在草紙上,變成了“周予白”三個字。
她很快又劃掉。
再完全塗成黑色。
紙破了,印透在書上。
喬咿覺得想就想吧,想通了可能就不會糾結了。
這種克製的大門一旦鬆懈,記憶就會像洪水淹沒而來。喬咿想到了替喬嵐相親那天,想起自己裝作彆人的聲音去騙周予白。
她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自以為是地仗著小聰明,到頭來砸了自己的腳。
迷迷糊糊到下午,外公給她打來了電話。
這是這些日子,外公為數不多的主動來電,可喬咿不想接。
沒有心情,也怕外公聽出自己的情緒。
但按了電話,回了條信息:【外公我在上課,有什麼下課再說。】
過了會兒,外公回道:【好。快學習吧,等你有空也打。】
喬咿關了手機,用力咬著牙,把牙框都咬酸了。
夜幕完全降下,她才收拾東西回宿舍。
一直沒吃東西,喬咿胃裡難受,她去小賣部買了塊麵包,身上沒帶錢,隻得打開手機準備掃碼付賬。
開機後,碰出好幾條信息和未接電話。
喬咿看到周予白的名字,吸了吸鼻子,沒敢點開。
她回寢室悶頭大睡,舍友覺得到她情緒不對,都儘量不出聲,怕吵到她。
喬咿半夜睡醒了,口渴暈暈乎乎地坐起來,手背抹了下臉,濕濕的。
夢裡什麼時候哭了,她都不知道。
喬咿再也忍不住,拿著手機到陽台上撥了周予白的電話。
響了幾聲,電話就接了起來,周予白聲音有些啞:“知道回電話了?”
喬咿聽到這話,心裡發著酸,委屈了一天的情緒終於爆發,壓著聲音問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姐姐結婚?”
周予白緩緩歎了口氣:“乖。”
喬咿繼續問:“那我在G市遊戲試音是你安排的嗎?”
周予白沉默了。
他之前去上海看眼睛的同時,是去見了幾個工作上的合作夥伴,遊戲項目是那是談下來的,他入資,有足夠的話語權。
“明天我去接你,見麵說。”周予白和聲道,“快去睡吧。”
喬咿倔起來很難勸住。
她追問:“是你改了試音時間嗎?”
電話那邊好像有人再跟周予白說話,喬咿怕他掛電話,趕著道:“你是故意讓家裡人看到和我在一起的嗎?”
驀地,男人的聲音帶著躁意,狠了聲:“有完沒完?”
喬咿蒙了一下。
不知道他在說誰,應該是在說自己吧。
電話在下一秒掛斷了。
她的手機在幾分鐘後收到一條信息。
“分手吧。”
校園夜裡很靜,手機顯示是淩晨兩點。
喬咿忘了哭,呆呆立在冷風中。
作者有話要說:周狗跪下的第一天。
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