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芳從後麵抱住了她。
漸漸,兩人的哭聲傳到了病房外。
醫生要進去,想了想,還是離開了。
李豪躲在樓梯間抽了好幾根煙,回去見到季芳獨自出來了。
他沒好氣地“哼”了聲:“臭丫頭呢?”
“在裡麵,想再待會兒。”
“真麻煩!”李豪撇撇嘴,朝護士站走。
喬咿在醫院陪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外公的呼吸機撤了。
翌日,就下葬了。
追悼會很簡單,來得都是巷子裡的鄰居。
喬咿給大家一一鞠躬。大家都安慰著她,她聽見了,但又好像沒聽到。
所有人都知道外公生病的事,都瞞著沒告訴她。
她在想,要是有人告訴她就好,至少能見上外公一麵,說說話。但又想,以外公的脾氣,怎麼也不會讓她知道的吧。
那老頭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什麼都自己扛。
把她扛長大了,他走了。
巷子裡的房子已經賣了,沒有所謂的“老伴”,錢是用來付手術費,剩下的一些,有多少,喬咿沒問過。
三天的喪假結束,季芳把喬咿送到高鐵站,李豪先下了車,蹲在一邊玩手機。
“小咿
你彆怪外公,他怕你擔心,他一直都以為自己能治好的。他後來住院也很積極,你每次要跟他視頻,他都跑到醫院花壇那,還找一群病友配合演戲。”季芳安撫地摸著她的手,“誒?你這戒指誰給你的?”
喬咿低頭看到,縮回手。
季芳問:“是上次追著你那個學長?”
“不是。”喬咿說,“看著好看,自己買的。”
季芳將信將疑:“你摘下來給我看看。”
戒指大,喬咿給上麵纏了紅線,又有些緊,使了大力才摘掉。
戒指本就是素環,內圈上刻的字還被紅線遮住了,季芳拿近看了看,還給她。
送到進站口,季芳還想叮囑幾句,李豪在後麵不耐煩地催:“再說小心坐不上車!”
季芳無奈看了他一眼,對喬咿道:“你姨夫就這德行,你彆計較。這次你外公不行了,醫生要拔呼吸機,是他撒潑硬攔著不讓,說一定要等你回來見最後一麵。”
李豪沒好氣道:“我那是怕她回來又不願意!臭丫頭,事多!”說著從兜裡摸出一遝錢,塞進喬咿手裡,“彆哭喪著臉了,回去吧!”
喬咿抿抿唇,又把拿些錢遞給他。
李豪沒接:“嫌少啊!”
喬咿默默把錢放到他衣兜裡,說:“彆喝酒,愛惜身體。”
李豪一怔。
“還有,姨夫、小姨,你們照顧外公辛苦了。”
喬咿說完背上書包,揮揮手,進了站。
李豪大刀闊斧往停車位走,紅了眼,但還是沒好氣:“臭丫頭!”
-
喬咿坐上火車,回到樺市。
車子晃著,她坐上沒多久就睡著了,夢裡外公醒了過來,摸著她的頭,問她有沒有好好學習。
喬咿說:“有。”
外公又問她那天為何不接他電話。
喬咿知道他問的哪天,但她回答不上來。
外公在做手術前給她打了電話的,但是她因為周予白太傷心,沒有接。
外公到底想跟她說什麼。
她這輩子也沒可能知道了。
G市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但喬咿真切地記著她喬鬆柏接她來樺市那天,外公追著車喊——
“呀呀,彆回來了——”
“呀呀,不要哭——”
-
回到學校,喬咿反複看著手機,始終沒有周予白的來
電。
隻有一條他發來的信息:【等我。】
她撥過去,關機了。她隻好打給餘杭,餘杭說周予白這幾天家裡有事,他也聯係不到。
喬咿沒辦法,又打給了喬嵐,胡編了個理由,要來了鄒檸的電話。
她跟鄒檸說:“你肯定能知道周予白在哪。”
都是一個圈子的人,又了解那麼隱秘的事,喬咿猜她肯定有辦法了解到周予白的動向。
鄒檸當然不肯幫她。
喬咿說:“那我以後見到周予白,就告訴他你跟我說了什麼。”
鄒檸萬萬也沒想到喬咿這種軟綿綿的女孩還敢威脅她,但她也沒辦法,隻得問到了謝遠。
還真的問了出來。
-
金都華府。
保姆出來問:“你找誰。”
喬咿包裹奶白的大衣,鼻尖凍得發了紅,她說:“周先生。”
保姆想了想:“你說的是……”
喬咿:“周予白先生。”
門隻開了倒縫,保姆警惕地問:“姑娘你找他有什麼事?”
“送快遞的。”喬咿笑笑。
保姆還沒答話,從裡麵響起男人懶懶一聲:“誰?”
作者有話要說:周予白:小丫頭這就生分上了?
抱歉這章更得有點晚,一邊碼一邊哭,眼花看不清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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