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外。
停車處候著好幾輛出租車。
喬咿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指著問:“你不是說這裡不好打車?”
周予白還在想她剛才的態度,不走心地道:“運氣好也能打到。”
“……”喬咿板著臉,“這是運氣好?”
周予白漫不經心點點頭:“是吧。”
“……”
“一下這麼多輛呢!”
喬咿本就在惱,後麵又來了兩個人。
“周總在這啊!”陳興摟著人,滿麵紅光地走過來。
周予白淡淡“嗯”了聲。
陳興懷裡的小女友原本紮著的頭發披了下來,口紅也有些花,沒骨似的往男人身上黏。
兩次撞見,陳興都沒介紹她。
小女友也不生氣,目光在周予白身上流連,而後落在喬咿這。
她衝喬咿笑笑,算是禮貌。但眼裡的興味,也是把她看作了同道人。
喬咿裝作沒看到,移開了視線。
飯桌上,陳興以為喬咿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敢為了同事跟一圈人叫板。不爽是不爽,心裡倒還有一絲佩服。但見她始終沒走,一直在周予白身邊,才明白人家剛才那是在恃寵而驕呢。
“周總怎麼這麼半天還沒帶著人走?”陳興掐掐小女友的腰,薄薄酒意下也沒了白天的顧忌周正,笑道,“我這都歇好久了。”
能怎麼歇!
喬咿再傻也聽出來了。
“陳總。”周予白語氣裡含了警告。
陳興一副“咱們都這樣,就彆裝了”的表情笑著,剛要說話。
“也沒很久呀。”喬咿手背在後麵,帶著幾分嬌俏,“我們就走到門口,沒想到就又遇見陳總了。”
陳興:“……”
喬咿歪頭:“也就不到五分鐘吧。”
陳興哪還笑得出來,掐頭去尾,還帶著路程,他男性雄風連五分鐘都不到?!
“怎麼了?”喬咿天真地問。
陳興自己起的頭,但他總不能攤開了解釋吧。
懷裡的小女友臉色不好了。
他瞧著周予白也全然是縱著喬咿瞎說,沒一點管的意思。
自討了沒趣,陳興為了後續合作,也不敢惹周予白,轉了話題,客氣道:“周總司機是不是沒在?要不坐我車走吧。”
“不用。”喬咿微
笑道,“我們打車走。”
周予白神色微動,垂眼看著她說:“對,我們打車。”
陳興兩頭都沒討著好,隻得帶著小女友訕訕走了。
喬咿撇撇嘴,回頭見周予白盯著她。
“我說——”沒了剛才拒人千裡的樣子,周予白慢條斯理道,“什麼不到五分鐘?”
喬咿臉唰地紅透了,不敢去看他,支吾道:“就……走出來,不到五分鐘呀。”
周予白拖著腔,懶懶“啊”了聲。
喬咿待不下去了,丟下他往出租車出走。
“腦子裡都是什麼。”周予白在後麵調侃道,“誰教你的。”
喬咿是太羞了,忍不住回頭瞪著他:“你說誰教的!”
周予白一怔,繼而舌頭抵了抵後齒槽。
默了半晌,喬咿快步走到打頭的出租車旁,拉開車門,堵在門口對跟著的周予白道:“周總,再見。”
“我送你。”周予白說。
“不順路,各自走吧。”喬咿揮手。
周予白納悶了:“剛你還說我們打車走。”
“是啊。”喬咿點頭。
學播音的不虧是跟語言打交道,我們打車走,並不是我們一起打車走。
周予白心裡發堵,手摁住車門跟她講道理:“喬咿,陳總說的話,你跟我生什麼氣,況且人家也已經叫你噎走了。”
喬咿不是是羞,還是氣,就是僵著不讓周予白上車,仰頭道:“你為什麼就非跟那種人合作?”
“是不是牛奶喝多了,還沒長大?我不是告訴你了,他有平台和……”
“他還有婚戒!拿戴著婚戒的手摸妻子以外的人,之前還騙方鹽,這是人品有問題!”喬咿怕周予白不信,在他無名指的位置虛虛戳了戳,“就這裡戴著的,我剛看見了。”
軟軟碰在指間肌膚上,周予白反手握住了。
就像被火燙到,喬咿迅速抽出了手,一時慌亂到不知道往哪放,垂在身側,又蜷了蜷。
暢快的涼意未到,又被溫熱包裹住了。
周予白身子往前壓,手拉住她的小拇指扯了扯:“喬咿,不是什麼是都能隨你喜好來定,這是工作。”
很溫柔的語氣,但也讓喬咿明白,是她自己太高看自己了。
周予白心情好了,可以像現在這樣哄她,但不會為她妥協
。
喬咿平複了情緒,慢慢抽出手:“周總,我明白了。”
沒有矯情,就是單純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說:“那我先回去了。”
周予白歎口氣,沒再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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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舉行過畢業典禮,許多學生都搬離了學校。
宿舍樓隻剩下少畢業生住著沒走。
喬咿回去後,寢室隻有高芸芸在,反正也熱,兩人各自抱了半個西瓜,到頂樓平台上乘涼。
“長大的第一節課,就是學會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和平相處。”喬咿看著夜空感慨道。
“你從回來就看著興致就不高,怎麼了,工作小萌新遇到困難了?”高芸芸問。
喬咿挖了塊西瓜嚼著,有氣無力道:“就是剛工作吧……就遇到瓶頸期了。”
高芸芸聳著肩膀笑:“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之前一個小同事工作上出了點問題。”喬咿把方鹽的事,和晚飯的情況簡單講了。
也就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周予白。
“周予白說陳興有平台和資源,所以要跟陳總合作。”
高芸芸略思忖,點頭:“聽你這麼說,他這決定是對各方都好。”
喬咿冷靜下來,也能想明白。
“芸芸。”她有點難以啟齒地說,“今天我讓周予白彆跟陳總合作,你說我是不是臉皮挺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