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咿的表情還是懵懂的,但隱約已經有了警惕。
“喬嵐生病了。”周予白儘可能地簡略用字,“喬家想讓你給她捐肝。”
以周予白的判斷,他很肯定,在這一點上,蕭祈不會撒謊。
喬咿聽完並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震驚的表情,她陷入茫然的回憶裡。
這段時間沈毓對她的態度是很反常,經常給她打電話,找很
多理由約她見麵,再甚至找到她工作的地方。
喬咿隻是一味的拒絕,沒有,也不肯再去深想這背後的緣由。
她不熟悉這種複雜家庭關係的處理,在那年和周予白分手後,她更是抗拒麵對喬家。
但現在看來,是她潛意識害怕揭開那層偽裝的麵具。
那次去喬家吃飯,她便覺得喬嵐妝很重,如果仔細觀察,粉底下她的肌膚有病態的黃。
喬嵐吃飯也沒胃口,挑挑揀揀幾乎沒吃東西。
而沈毓總是滿眼心疼地對待她。
那是來自於母親的殫精竭慮。
喬咿沒跟母親相處過,沒能敏感地覺察到。
她反倒是覺得沈毓對自己格外得好,詢問她作息飲食,問她有沒有抽煙喝酒,還給她塞了一袋子保健藥。
現在最盼著她身體健康的,應該就是沈毓了吧。
喬咿渾身像儘在冰裡,涼透了。
周予白叫了好幾聲,她才回了神。
“現在事情具體情況我還沒搞清楚,但我敢說。”周予白喉結上下滑動,道,“他們帶你出國,並不是為了見姨奶奶。”
“那是為了什麼?”喬咿問。
周予白如鯁在喉,無法說出來。
半晌喬咿像是懂了,靜靜點點頭。
她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彆人告訴我的。”周予白不知道她還能承受多少。
這樣一個簡單的女孩,要去明白,那些善意,都是利用。
喬咿換了一個問法:“你來是為了攔下我,不讓我出國嗎?”
這個問題讓周予白發現自己已經亂了方寸,忘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喬咿,你為什麼自己在這裡?”
“我和沈阿姨一起來的,但是我覺得有點奇怪,所以剛才偷偷跑了。”喬咿一遍遍扯著手指,她有點講不清楚緣由。
周予白牽住了她的手:“你要掐就掐我的手。”
喬咿鼻子發酸,小聲說:“今天早上沈阿姨很早就去接我,她說自己手機忘充電了,用我的跟國外打個電話。打完她不小心把我的手機掉進水池裡,弄壞了。”
“她說不礙事,下飛機那邊有新的,還說反正我的卡在國外也用不了。”喬咿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小到快要聽不見了,她最後說,“可我撞見沈阿姨在衛生間跟
人打電話,她手機是有電的。”
喬咿沒有把握證實自己憑空的揣測,她也不知道自己揣測出了什麼。
沈毓的一些行為和電話裡寥寥的幾句內容,都讓她惴惴不安。
她知道對方不會輕易在這時讓她走,也不想在公眾場合跟人起爭執。
喬咿讓路人給沈毓帶了句話,她悄悄跑了。
又怕是自己過度得敏感了,她索性買了支冰棍,一邊吃著,一邊讓自己冷靜些。
沒想到遇見了周予白。
這並不是巧合。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輛汽車早就停在了他們不遠處。
終於,它緩緩開了過來。
車窗降下,裡麵的人帶著輕鬆的語氣:“小咿——”
周予白連頭都沒轉,牽著喬咿的手,往懷裡拉了拉,說:“乖,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他的眼神太溫柔,暫時平複了喬咿的心。
她點頭。
周予白把錢夾給她:“再去買根冰糕,吃完了我就回來了。”
他轉身大步走過去,拉開車門,對駕駛位上的蕭祈道:“附近找個沒人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二更我繼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