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言還讓她少說話,保護好嗓子,難受了就回去歇著。
喬咿沒歇著,每天照常上班,照常下班,漸漸也說也笑,隻是偶爾會盯著手機發呆。
她手機裡那個熟悉的號碼沒再打來過,微信裡,也沒再收到他的信息。
喬咿往上翻著聊天記錄,周予白發信息時總是簡明扼要。
——【我去找你了。】
——【我晚上接你下班。】
——【好好吃飯,多長點肉。】
再往下翻。
——【小饞貓回學校了?】
——【你這周六上午,空出來給我。】
最後一條隻有兩個字:【晚安。】
一天上午,她又忍不住看了一遍後,下定決心點了刪除鍵。而不過一秒鐘,她飛奔去找汪淼:“這個能恢複嗎?我把微信聊天記錄刪除了!能恢複嗎?”
“這個我恢複不了,但我可以找哥們給你問問。”汪淼見她氣喘籲籲,還以為是什麼重要工作記錄,瞥見屏幕上周予白的名字,笑著說,“跟男朋友的啊?他那要沒刪,你可以備份他的。”
喬咿點點頭就走,又停下來。
汪淼仰著臉。
喬咿視線沒有交點,像對他說,更像對自己道:“他已經不是我男朋友了。”
後來大家好像都知道他倆分手了,但沒人問,就連方鹽都格外懂事,閉口不提周予白三個字。
再到後來,生活裡除了沒有那個人,其他都和往常一樣了。
十二月,喬咿接到一個網絡劇女一的配音工作,和方鹽一起去了北京。
錄製完有一天空閒,兩人沒去遠的地方,就在小胡同裡轉了轉。
方鹽帶了個單反,時不時對著喬咿抓拍一張。
他是直男拍照技術,好在喬咿的樣貌還算撐得住。有一張是他們走累了,喬咿坐在一個四合院門口,拿著個糖葫蘆,笑眼彎彎地吃著。
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方鹽道:“姐姐,這張我發出去,說你十五歲都不誇張!”
喬咿鼓著嘴,嚼著,含糊說:“你怎麼不乾脆說我五歲?”
“行!就說五歲!”
方鹽說罷把那張發到了自己朋友圈裡,配文:“喬五歲!”
順便還來了個定位。
胡同裡來了對小情侶,兩人都穿著休閒款式衣服,但女孩頭後卡著短款的婚紗頭紗,倆人就著胡同的精致在自拍。
女孩看到他倆,問能不能幫他們照張相。
方鹽非常積極的幫忙拍了好幾張,小情侶看完也不好意思說不滿意,尬笑著說:“謝謝!”
方鹽說:“不客氣,我再給你們拍幾張!”
小情侶:“不用不用!”
喬咿看不過眼,把糖葫蘆交給方鹽,說:“我幫你們拍一張吧。”
還是她方才坐的位置,她讓兩人並排坐著。
喬咿對女孩悄悄擠眼,朗聲問:“你最愛的男人是誰?”
女孩手拄著下巴:“王俊山!”
顯然不叫王俊山的男孩傻眼地轉過頭:“嗯?!”表情驚訝又帶著點小委屈。
女孩笑得有恃無恐。
“啪——”喬咿拍下來這一幕。
已經意識到被捉弄了,男孩一趴大腿:“我怎麼忘了你爸叫王俊山!”他還給自己圓場,“女兒最愛爸爸是應該的,我不跟咱爸爭!”
喬咿無聲地笑了笑,把照片給他們看。
小情侶驚呆了,直說要把這張放到婚禮上做背
景。
照片裡有了情感總是最打動人。
“小姐姐,你可真漂亮!”女孩嘴甜道,“你男朋友肯定也很帥吧?”
“他很帥——”喬咿笑容僵住,搖搖頭,“我沒男朋友。”
從胡同裡出來,方鹽情緒不好,喬咿知道他不是因為照相技術被吊打了,而是因為彆的。
“姐姐……”
“我沒事!”喬咿爽朗道。
“嗯!”方鹽說,“咱們找個更好的!”
喬咿往四處望了望,能嗎?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拖著行李從住處出來,來的這段時間,吃得都是工作餐,對路況不熟悉,她向路人問附近快餐店的位置。
路人詳細地給她講了具體路線,又熱情地跟她說快餐不都健康,早餐要吃有營養的,還給她推薦了好幾家店。
喬咿說:“謝謝了。”
餘光瞥見一個人,她恍然抬頭,街對麵一個瘦高出挑的身影轉身離開,瞬間被川流不息的車輛擋住。
再去尋找,早已沒了蹤跡。
這件事讓喬咿回去後,讓她回去後就答應了後勤大姐的相親安排,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精神就該出問題了。
對方是大姐的遠方親戚,也是樺大剛畢業的研究生,長相斯文,談吐得體。
他表現出了對喬咿不加掩飾的好感,問這問那,一直不停找話題。
喬咿都耐心地回答,也問了他一點。
她拘謹,一直稱呼對方李先生。對方為了緩和氣氛,半開玩笑地道:“咱倆一所大學,你喊我學長就行。”
喬咿心一咯噔,手裡的水灑了出來。
還沒來得及點餐,這場相親就告終了。
喬咿誠心誠意地給對方道歉:“不好意思,耽誤您時間了,我想我還沒做好相親的準備。”
“咳!沒事,相親嘛就有成,還是不成。”李先生撓撓頭,“看出來了,你心裡還裝著人。”
還裝著嗎……?
喬咿覺得自己的心可能已經千瘡百孔了,疼得麻木了,那還能感受出裡麵有沒有人。
但應該是有的吧。
在她青春懵懂,又孤單的年紀,遇到了他。
從此再沒人能擔得住她心裡那一聲“學長”。
今年的冬來得太猛烈,冷風嗖嗖刮著臉,喬咿的眼眶又酸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要很晚,你們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