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故若雙手環抱著容磊勁瘦的腰,同樣不解的“唉”了下。
她保持著仰頭的姿勢,發聲時唇微微張開,容磊用食指和拇指卡著她小巧精致的下頜骨,俯身吻住她。
林故若腦袋裡一片混亂,神智不清,偏偏五感靈巧。
容磊的氣息她太熟悉,肌肉記憶使然,配合的同他去接吻,隻是主導權被悉數交出。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不算短,容磊親到饜-足,確認唇舌所至每寸都染上自己的氣息,才放開人。
白君安早已憤然離席,不知所終。
林故若舔著唇角回味著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忽不著四六的提出邀約,“哥哥,我們去頂層撈月亮吧。”
她講完還去用腦袋輕輕蹭容磊,這樣撒嬌的林故若讓容磊根本無法拒絕。
八十一層露台布置成了個精致的小花園,四周牆壁上有薔薇藤蔓盤繞,花圃裡種了貴價的三色繡球,木質長椅和秋千一應俱全。
右側還有個清澈見底的圓形水塘,之前是養了白金龍魚的,魚身雪白透亮沒有任何的雜質,極其優雅貌美。
魚長得漂亮,就會人看上,白龍金魚的市價超過三十一萬,但得來這玩意兒的,多數不缺大幾十萬買眼緣。
在放進去的第四條白龍金魚被買走以後,酒吧老板顧意徹底拒絕往池塘裡放自己的私有魚了。
帶頭開起買魚熱潮的林故若曾評價顧意,“你抱著自己魚塘喊‘莫挨我魚’的樣子,真的很沒排麵。”
這個水塘空下來,從理論上講,林故若要負很大責任。
平靜的水麵映著一輪彎月,微風向東帶起圈圈漣漪,月跟著扭曲,又漸漸完整起來。
林故若和容磊坐在水池邊上,她低頭去看水裡自己的影子,又仰頭看看容磊。
瀲灩的眸浸上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她的聲音太輕,細若蚊音。
容磊湊過去仔細聽,才聽懂,林故若講的是,“看來我是真的醉了,酒醉真好,都能看到你了。”
呼吸在此刻慢了拍,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扯住。
冷戰太久,清醒難見麵,借醉講想念。
容磊曲指骨,親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和好吧林故若。”
“和我來撈月亮吧。”林故若的思維明顯跳脫出了個自有的四維空間。
她指著水裡的月色倒影,軟聲祈求容磊陪她一起。
方才陪她上樓時容磊以為是林故若咬字不清,自己沒聽清楚,是上來陪她看月亮的,沒想到林故若是真來撈月亮的。
水塘不算深,林故若彎腰,小心翼翼地雙手去捧那泓映月的水。
她一碰,水中月就碎掉了,連續幾次三番,林故若仍不肯氣餒,嘟著嘴,繼續認真的去捧。
容磊注視著她的動作,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袖子卷到小臂中間,也伸出手陪她一起去撈。
骨骼分明的手和柔荑般纖弱的手接連去捧水中的月,林故若捧給自己看,容磊則捧來討她笑顏。
風裡夾雜著花香和酒氣,手時不時的碰到一起。
露台燈光暖黃,打在兩人的身上,斜影落地,錯身捧水,糾纏似相擁親吻。
水從五指間流走,月色僅能存在手中須臾,唯有接連不斷的去捧新的。
鏡花水月,虛妄而已,但沒有任何關係。
凡林故若所喜、但林故若所求、容磊都願意竭力為她做到。
這個親吻在林故若將將站不住,容磊眼尾泛出薄紅後迅速地被停下來,像是每次機場送彆時一樣。
專業的原因,容磊在大三出國交換,林故若在醫院實習,後來林故若畢業出國讀書,他們終於在同一個國家待過一年。
再後來容磊回國,林故若繼續在國外學業。
這三年裡,他們做的最多的事情是愛,其次的是送彆彼此。
林故若與容磊的每次告彆總是以在安檢口親吻結束,不會擁抱,不會牽手。
不知道是誰在害怕,又或者是大家都在害怕。
他們認識許多年,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青梅竹馬,更沒能手拿校園文男女主角的劇本,從開始就將另一個人的存在劃在了自己對未來的藍圖之中。
想伸出手去拉那麼一下,但怕放不開,毀了誰多年期冀,誤了誰大好前程。
林故若後退半步,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容磊屏息凝視她。
微風裡漾著消毒水的氣味,側邊疾馳而來的救護車打著紅色燈光映在身上。
容磊指尖猩紅明滅,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太久,被火燒過的地方積了截煙灰,煙體載不住這重量,猛然墜地,灰燼四散。
林故若唇角撬起,衝他擺手,音色甜軟的講,“我走啦。”
說完林故若就轉身,輕薄的裙角隨著步調打轉,高馬尾搖晃,徒留給容磊瀟灑的背影。
“車都開走了,你在這兒看了個寂寞。”當了半天背景板的易輕塵吐出口煙圈,嘶啞講。
容磊側目瞥他,回擊道,“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念姐離婚嗎?因為你話太多。”
“閉嘴吧。”易輕塵冷聲,“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呢。”
容磊舔了下嘴唇,似是要把親吻的感覺留的久些,“行,我閉嘴,你去提車吧。”
易輕塵站著沒動,繼續問,“林故若是你女朋友?”
“不是我女朋友。”容磊挑眉,“還能是誰女朋友。”
易輕塵忽略掉容磊努力活躍氣氛的意思,“你女朋友最近在陪念念,你不早說?”
“我說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容磊又給自己點了根煙,苦笑答。
易輕塵沉默片刻,感覺容磊和自己半斤八兩,遲早被人甩了在回去哭天喊地求和好。不過他不準備幫兄弟一把,沒有空。
於是易輕塵認真回,“我信了,你自己叫車回Serene提車吧,我心情差,不想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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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高峰的餘威尚存,李念單手握著方向盤,“儲物格裡有巧克力,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