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故若不給容磊解釋, 千言萬語都附儘在這個無比激烈的,更像是撕咬的吻裡。
除開親吻,沒有多餘的動作, 胸膛起伏間還留著些許的縫隙, 林故若吻得氣勢洶洶, 容磊以同樣的方式回擊。
這個親吻在林故若將將站不住, 容磊眼尾泛出薄紅後迅速地被停下來,像是每次機場送彆時一樣。
專業的原因, 容磊在大三出國交換, 林故若在醫院實習, 後來林故若畢業出國讀書, 他們終於在同一個國家待過一年。
再後來容磊回國, 林故若繼續在國外學業。
這三年裡,他們做的最多的事情是愛, 其次的是送彆彼此。
林故若與容磊的每次告彆總是以在安檢口親吻結束,不會擁抱,不會牽手。
不知道是誰在害怕, 又或者是大家都在害怕。
他們認識許多年, 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青梅竹馬, 更沒能手拿校園文男女主角的劇本, 從開始就將另一個人的存在劃在了自己對未來的藍圖之中。
想伸出手去拉那麼一下,但怕放不開, 毀了誰多年期冀, 誤了誰大好前程。
林故若後退半步, 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容磊屏息凝視她。
微風裡漾著消毒水的氣味, 側邊疾馳而來的救護車打著紅色燈光映在身上。
容磊指尖猩紅明滅,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太久,被火燒過的地方積了截煙灰,煙體載不住這重量,猛然墜地,灰燼四散。
林故若唇角撬起,衝他擺手,音色甜軟的講,“我走啦。”
說完林故若就轉身,輕薄的裙角隨著步調打轉,高馬尾搖晃,徒留給容磊瀟灑的背影。
“車都開走了,你在這兒看了個寂寞。”當了半天背景板的易輕塵吐出口煙圈,嘶啞講。
容磊側目瞥他,回擊道,“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念姐離婚嗎?因為你話太多。”
“閉嘴吧。”易輕塵冷聲,“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呢。”
容磊舔了下嘴唇,似是要把親吻的感覺留的久些,“行,我閉嘴,你去提車吧。”
易輕塵站著沒動,繼續問,“林故若是你女朋友?”
“不是我女朋友。”容磊挑眉,“還能是誰女朋友。”
易輕塵忽略掉容磊努力活躍氣氛的意思,“你女朋友最近在陪念念,你不早說?”
“我說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容磊又給自己點了根煙,苦笑答。
易輕塵沉默片刻,感覺容磊和自己半斤八兩,遲早被人甩了在回去哭天喊地求和好。不過他不準備幫兄弟一把,沒有空。
於是易輕塵認真回,“我信了,你自己叫車回Serene提車吧,我心情差,不想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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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高峰的餘威尚存,李念單手握著方向盤,“儲物格裡有巧克力,自己拿。”
林故若找到,先給李念喂了顆,才塞到自己嘴裡,絲滑濃鬱的甜滑開,人終於鬆懈下來。
“想吃什麼?”李念軟聲問,她是吃過的,在醫院樓下,和易輕塵麵對麵沉默的進食完畢,味同嚼蠟。
林故若沒回應,李念等了半分鐘,為她做出決定,“我帶你去吃烤鴨好不好?”
“都行。”林故若回神,指尖撚弄著巧克力包裝紙,敷衍地答。
“那就四季民福了啊。”前車依然沒有要動的樣子,李念按開車載音響。
巴赫的《哥德堡變奏曲》流淌在車裡密閉的空間裡,旋律悠揚,節奏舒緩的曲子非常適合令人心靜。
然而接下來的閒談讓這曲子黯然失色。
林故若把椅子調低,再次散開馬尾,懶散的躺下,出於對人道主義精神,她好心同李念說,“我給你講個笑話怎麼樣?”
“……”李念平時不常開車,堵起來本就有幾分煩躁,加上下午結束的是長達十年的感情,自是不怎麼高興的。
她抿唇,指尖點著方向盤,調侃講,“那你說說你和容磊怎麼回事兒,讓你剛剛離婚的朋友高興一下吧。”
這次輪到了林故若噎住,她頓了頓,權衡閨蜜還是狗男人之間,感覺還是念念高興大過天。
“我還是給你講我朋友的故事吧,比我和容磊的要精彩點兒呢。”林故若看向窗外,霓虹燈影閃爍,南平的夜剛拉開帷幕不久,行人疲憊的走在歸家的路上。
她又喂了顆巧克力給自己,含糊不清的說著,“我這個朋友家裡是開殯儀館的。”
著名世界通用,人艱不拆的訴說方式,我的朋友就是我自己係列。
李念對此心知肚明,她沒拆穿,“然後呢?”
“那天我朋友正在殯儀館發呆,突然見到了個神經病的少年,對她進行了省略八百字,諸如‘人死不能複生、生活總要繼續’之類的關懷安慰,還表示喊聲哥哥,帶我朋友出去玩。”
林故若的音色平和溫軟,拿儘可能輕鬆的語氣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