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宵一開始覺得她是心虛了,但是後來郭妙婉給他的吃穿用度弄得像是在養麵首,他又開始害怕。
害怕她哪天又抽風。
因此郭妙婉看了他一眼罷了,黎宵本來閒適的站姿,頓時就變了。
無聊了好幾天,怎麼刷負分也撼動不了郭妙婉去找黎宵的彈幕,頓時開始興奮起來了。
來了嗎?公主終於又要搞小黎子了嗎?!
天啊,公主真的剛,這麼多天被負分刷到直播間卡死,她也沒看過黎宵一眼。
我說膩了,掄控製各種節奏,我隻服公主和牆。
負分會影響她的係統評定,她是真的不怕死……
開玩笑,你們看係統敢吱聲嗎,公主也沒有違禁不理補償對象,那不是一直在給他默默地送溫暖嗎,恨意值也掉了半星呢。
係統自從上次被當場狗使了之後,就死機了好久2333
黎宵顯然也跟我們一樣!忐忑都寫在臉上了!
郭妙婉掃了眼直播屏幕,見彈幕因為她看了黎宵一眼又多了起來,也沒有人刷負分了,撇了撇嘴。
黎宵緊繃地站直,郭妙婉卻隻是看了他一眼,連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說。
被辛鵝和甘芙攙扶著,朝著老早就備好的馬車走去。
黎宵錯後一步跟上,但是跟上之前,他莫名地又看了一眼,那些昨日還開在秋風裡肆意張揚的小花,此刻像抹布一樣淪為了花泥的景象。
郭妙婉今天是專門接南沽來的大巫祝的,一大早的沐浴淨身,還不能吃東西去接人,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對大巫祝最高的崇敬了。
南沽的大巫祝在南沽國極其受尊敬,據傳言,南沽國幾次瘟疫都因為大巫祝而退去。
據說聽了大巫祝唱誦的曲調便會痊愈,比吃藥還好使。
郭妙婉這個人,本身有那麼點不信神佛的意思。隻不過被係統這個邪物纏上之後,她就不得不信,這才折騰得又是上香又是找人驅邪的。
郭妙婉坐在馬車之中,在城門口迎接,大清早的城門內衛來往的人已經不少,郭妙婉的馬車站在城外,很是紮眼。
紮了帶隊巡城,此時此刻正在城牆之上的元嘯永的眼。
這瘟神不會又是來找他麻煩的吧!
前些日子在秋梨宴上那件事,傳到元嘯永親爹的耳朵裡之後,他爹差點用家法把他打回娘胎去。
他背上傷痕累累,從秋梨宴一直趴到現在,今天是第一天好歹從床上爬起來當值。
他現在不想娶雲麗姝也要娶了,還不能隨隨便便委屈了人,畢竟這麼多人可都看著呢。
家中正在籌備婚事了,這一兩日,戶部侍郎大人,就會專程找黎宵商議退親的事情。
其實早就該找了,元嘯永想起來都覺得丟人。
他也是近日才明白,為什麼雲麗姝要一邊吊著黎宵,一邊找下家了。當初黎家和雲家定親的時候,黎家非常重視這門親事,當時黎家兩位將軍還未戰死沙場,風頭正勁,定親禮也厚得嚇人。
這些年侍郎大人可沒少動用自己女兒的定親禮,又是置辦宅子,又是置辦鋪子的,誰能料到黎家一朝勢落,無可挽回,這鐵定的親事,居然要退呢!
當初侍郎大人收禮的時候沒覺得怎樣,可現在他們家醜事出在前麵要退親,那就必須要將那些定親禮都悉數奉還給黎宵。
這可讓侍郎大人險些挖掉心頭肉,這些年他後宅那些夫人,也是悄悄倒騰不少雲麗姝的定親禮,很多禮單子上麵的珍奇之物,早已經不知所蹤。
若要補齊……著實傷筋動骨。
所以說哪裡來的什麼深情厚誼不落井下石,要不是很難輕易補齊這些東西,要不要是雲麗姝的歲數尚且還算小,到現在拖了三年之久,也才十九歲,否則怎會和黎宵牽扯上這麼多年。
而這幾日,元嘯永的家中就在替雲家籌備這筆退親的禮單。
父親打他,母親罵他,兄弟們都責怪他,元嘯永嘴上都生出了一圈的燎泡。
因此元嘯永一看到郭妙婉和黎宵,眼睛都要噴出火來。
不過相比於他,黎宵和郭妙婉,縱使都看到了他,心思也都不在他身上。元嘯永怕他們還找他的不痛快,著實是高估了自己。
郭妙婉現在的注意力都在遠處慢慢駛來的馬車上,那馬車與尋常城中來往的馬車不同,周遭飄著的全都畫著詭異黑符的紗布。
馬車走動間紗布隨著車搖晃飄飛,郭妙婉不由得想,這倒是和花魁遊街的花車有那麼點異曲同之妙。
而黎宵的視線,卻觀察著郭妙婉,她今天不太對,似乎……很開心?
她嘴角一直掛著笑意。有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郭妙婉一想到很快就要能把腦中的邪物除去,她當然開心。
但也有些忐忑,大巫祝名滿天下,若是連他也不行……
郭妙婉不願意往下想。
馬車很快到了近前。
彈幕上都在刷著神棍趕緊現身!神棍接受社會主義的毒打!
到現在係統不用猜郭妙婉的心思,也知道了她想乾什麼,還是把它當成邪魔驅逐。
係統發出了科技無敵式嘲笑,大巫祝跳大神兒把腿跳斷了,也趕不走它。
它都懶得說一句宿主你放棄吧,隻由著郭妙婉胡鬨。
郭妙婉把人接回了公主府,才到正午,就開始了驅邪儀式。
黎宵整個人就是個大寫的問號,郭妙婉從前說過,求神拜佛不如求己。
但是最近突然信了,又是上香又是請國師,現在連南沽國的大巫祝都弄來了,乾什麼?
祈福還是恕罪?壞事兒乾的太多,怕死後要下地獄嗎?
她之前找人搞就算了,這一次自己還要參與進去。
黎宵眼見著所有人口中,南沽國最受敬重的大巫祝,用沾了水的樹枝狠抽了郭妙婉好幾下。
他看郭妙婉疼得咧嘴,有一下掃到脖子上了,那塊兒頓時通紅一片,眉梢都跳了跳。
普天之下,誰人敢這麼抽妙婉公主?
郭妙婉還真是自己找抽。
黎宵說不清自己的感覺,他感覺手心一路到心裡,都莫名地癢癢,還有種難以言說的舒爽。
幸災樂禍的嘴角馬上就要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