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進了c區的實驗室之後,季思源在自己的終端弄了下,c區的玻璃就迅速結了霧氣似的,變成了一片白,在外麵完全窺視不到裡麵了。
“怎麼了?”寇柏顏滿臉疑惑,雙手還都插在白大褂的兜裡麵。
季思源看著他,眯了眯眼睛笑了笑,對他勾手指,讓他低下頭。
“告訴你點秘密。”
季思源故意小聲說話,寇柏顏神色有些凝重地低下頭,將耳朵朝著季思源的方向側過去。
季思源卻勾著他的脖子,抬起臉親在了他的唇角上。
剛才在那些員工的麵前,季思源在意識到寇柏顏能夠讓她安心的那個時刻,就想這麼做。
不過礙於寇柏顏的想法,季思源這才專門把他叫到了C區來。
寇柏顏唇角被碰了碰,季思源穿著高跟鞋,親吻寇柏顏的唇角並不用踮腳,下一個目標就是寇柏顏的嘴唇。
結果寇柏顏稍微愣了一下,就偏開了頭,季思源親吻他嘴唇的動作落實之後,卻親在寇柏顏的側臉上。
“你發情期反複了嗎?”寇柏顏第一反應就是問季思源:“是抑製劑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季思源嘴唇還貼在寇柏顏的臉上,被他推了一下肩膀,卻並沒有鬆開寇柏顏的脖子。
“不知道……想親你。”
季思源雙手都勾住寇柏顏的脖子,手指在他的身後抓在一起,不讓他躲開。
季思源嘴唇順著他白得沒有什麼血色的臉,一直湊到他的耳邊,又親了親寇柏顏的耳垂。
寇柏顏抬手抓住了季思源的肩膀,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季思源身上悠悠地散出一些信息素的味道。淺淡好聞的茉莉香。
寇柏顏聞到了之後眉頭皺得更緊,他嚴肅地斷定:“是抑製劑出了問題。”
“你先放開我……我取一隻重新檢測一下,”寇柏顏說:“我本來給你做了好多都存在櫃子裡麵。”
他把季思源推開,正要去取一支抑製劑,看看問題出在哪兒。
季思源舔著嘴唇靠在一個櫃子上,抱著手臂看著寇柏顏,輕輕歎了口氣。
看來寇柏顏和她不一樣,他對自己並沒有好感。
這就有些難辦了。季思源不喜歡處於弱勢,她得用點套路。
她對著寇柏顏的身後說:“你知不知道……omega如果喜歡一個人,哪怕不在發情期,很心動的話也會釋放信息素,用來勾引心儀的對象。”
寇柏顏當然知道,他就是研究這個的。
但是寇柏顏絕對不會往那裡想,他很清楚他跟季思源之間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哪怕有一些親密的舉動,也都隻是……寇柏顏去開冰櫃的手頓住,像被釘死在那兒一樣,好半天都沒有動。
季思源看著他的反應,片刻之後輕笑了一聲。
垂下了眼睛,神色有些晦暗地說:“我知道這種事情強求不了的,我強求了這麼長的時間,你從來也沒有相信過我真的想跟你修複婚姻吧?”
寇柏顏慢慢地轉過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地看向季思源,他不知道怎麼去回應這種事情,但至少他的神情是非常認真的。
他認真地在聽季思源說話。
季思源對他笑了笑,甩了甩自己微卷的長發,唇紅齒白,梨渦淺淺。
她說:“我期待了一整晚,連做夢都是想知道二次分化劑的作用怎麼樣。”
“我醒了之後就急匆匆地趕過來,我連飯都沒吃,”季思源說,“我從電梯上下來,朝著關著實驗體的b區走過去,緊張得要命。”
“你可能不知道,我建立這個實驗室的目的,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徹底擺脫omega的命運。不僅僅是我自己的。”
“我不想要被當成一個玩物豢養,不想每天除了等我的alpha回家,就隻剩下逛街和美容。”
“我不想在發情期的時候。趴在地上求著我的alpha上我,”季思源說:“為了這個願望,我願意付出你無法想象的代價。”
“但是懷著這種心情的我,從電梯上下來快步走到B區,我第一眼看的卻不是那些實驗體……而是你。”
季思源說:“寇柏顏,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寇柏顏動了動嘴唇,盯著季思源看,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開玩笑的痕跡,也並沒有任何他所熟悉的騙人的標準動作。
寇柏顏像是被人重重地朝著心口錘了一下,有一些撐不住地扶住了旁邊的桌子。
兩個人沉默無聲地對視著,彼此臉上的神情都讓對方更加地嚴肅。
彈幕本來和季思源一起期待著二次分化劑的作用,不過季思源突然間急轉彎,把彈幕差點從屏幕上給甩出去——
我操?怎麼突然間就表白了?
我是又看漏了什麼東西嗎……
女兒終於發現她喜歡寇柏顏了嗎!
我沒看出她喜歡呀……愛來得這麼突然嗎?
不是,他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都結婚了怎麼突然間又表上白了?
笑不活了這個世界彈幕上每天都是各種問號。
就很神奇,我來賭一把,不是真的喜歡上了而是換套路了。
我跟一把。
……
季思源和寇柏顏這樣站著對視了一會,然後她活生生瞪眼睛把自己的眼睛瞪紅了。
接著她挪開了視線,確保寇柏顏能夠看到。
季思源說:“我本來想著我們起碼再嘗試個幾個月,到時候如果你還不能接受這段婚姻。我就放棄。”
“但是我現在想了想,不如就等到二次分化劑徹底做出來之後吧。”季思源說:“既然你不喜歡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我,我也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費感情。”
“寇柏顏你知道的。我有很多很多的星幣,但我的感情就那麼一點。”
“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她紅著眼圈微微揚著下巴說完了這些話。就從C區離開了。
寇柏顏從頭到尾都站在冰櫃的前麵,看著季思源打開門離開,看著C區的玻璃慢慢從霧白色變回了透明。
他最後看到的是季思源走到了利亞身邊,不知道笑著跟利亞說了什麼,兩個人就一起去了電梯門口。
寇柏顏一直看到電梯的門關上,季思源的身影消失,這才收回了視線。
他還是把冰櫃打開拿出了抑製劑,然後一整個下午反反複複地做了很多的檢測。確保抑製劑沒有任何的問題,這才鬆出了一口氣,手肘撐著實驗台,按揉自己的頭。
其實到二次分化劑做出來時間是正好的,不用等幾個月那麼久。他也不用再強迫自己去接觸季思源,去習慣她的觸碰,克服自己每分每秒都想把她給甩開的衝動。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季思源突然間發瘋一樣說了那一通話,然後又這麼痛快離開之後,寇柏顏竟然有一種失落感。
他被她纏著有一個多月,這一個月的時間寇柏顏過得堪稱兵荒馬亂。
每一天都在做著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也每天都在悄無聲息地妥協。他是真的不喜歡這樣,也是真的對於季思源所說的喜歡無所適從。
就到二次分化劑做出來之後。
寇柏顏很快想通,重新埋頭進實驗當中。
接下去一連十幾天,季思源和寇柏顏的關係,突然間從“親親密密”的每一天都在努力修複婚姻的狀態,恢複到了之前結婚兩年都沒有見過幾次麵的那種狀態。
寇柏顏早出晚歸,有的時候甚至都不歸。季思源本來是會對他奪命連環催的,但是最近她比寇柏顏更加地早出晚歸。
徹底不見蹤影。
沒有人在寇柏顏應該吃飯的時候提醒他必須要吃,沒有人催促徹夜通宵的他去睡覺。
他身體肉眼可見地開始消瘦,不過這種高效率高頻率的工作,讓實驗室的進度每一天都在突飛猛進。
實驗體換了一批又一批,分化成功的越來越多,寇柏顏做出的二次分化劑劑量越來越精準,已經沒有實驗體出現衰竭死亡的現象。
而分化過後的實驗體,也已經有幾個對同箱子裡的實驗體標記成功。
寇柏顏幾乎每天吃住都在實驗室,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回家了。
他和季思源也有十幾天沒有見麵了,上一次見麵還是季思源來實驗室查看二次分化記得效果的時候。
當時他們兩個之間沒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言語也都是在公事公辦。
二次分化劑已經開始對首都星那邊上報,季思源也在著手招募有償參與人體試驗的人。
而專屬抑製劑的定製,也開始批量地生產。
根據個人的體質來定製抑製劑的這一種概念,在海藍星當中是獨此一份。
季思源最近忙得腳不沾地。
她非常地有信心能夠在明年春天股東大會上,用業績給季慧宇致命一擊。
讓他徹底從遺囑上,季溫說的公平競爭的繼承人行列滾出去。
而季思源的感情似乎非常地收放自如,來勢洶洶像泄洪的大水,讓寇柏顏在其中飄搖不定。
但徹底撤去之後,寇柏顏宛如站在乾涸的河床上,時常會看著腳下的地裂發愣,但也僅此而已。
十二月三日,季思源被綁定改造係統整兩個月。
南川的生日party結束,季思源拒絕了他把自己送回家的提議,自己開著自動駕駛的懸浮車回去。
這幾天天氣非常地冷,懸浮車上雖然有恒溫裝置,但是季思源還是忍不住裹了個毯子,迷迷糊糊地躺在車上,跟腦中的係統扯皮。
“我不是沒有關注恨意值,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寇柏顏上輩子大概是個鐵了心的大王八,恨我一恨到底。”
“不要老是催我,我忙得要死你看不到嗎?”
季思源跟係統講道理:“你知道如果我的二次分化劑試驗真的成功的話,這代表著什麼嗎?”
季思源說:“代表海藍星,乃至周邊其他的星球,都將迎來一個新紀元。”
季思源說這些還不忘拉上彈幕:“你們評評理,我一個能夠改變世界的人,因為一個男人不愛我,恨我,就讓我去死,這合理嗎?”
“男人有什麼用呢?當然寇柏顏還是很有用的,可我對他還不夠好嗎?”
季思源說:“我照顧他的媽媽,給他提供工作平台。沒有人會像我一樣讓他在我的實驗室裡稱王稱霸想乾什麼乾什麼。”
“確實是我爸爸當初逼迫他,讓他一個天才埋沒了,”季思源醉醺醺地朝著座椅縮了縮。
“可是現在我已經把金子上的汙泥給擦掉了,一旦二次分化劑推出,他會重新回歸於天才的那個行列,所有的榮光,都會照在他的身上。”
“到那個時候他就不會再恨我了,”季思源說:“可是你們隻給我七個月的改造時間,哦,現在就隻剩下五個月了。”
季思源紅著臉蛋皺眉說:“這些天你們都看著呢,想要推出二次分化劑,涉及了太多的層麵。”
“大部分的社會資源全都掌握在alpha的手裡,而一旦二次分化劑推出,就是搶alpha的蛋糕。”
季思源說:“我要聯合的不隻是各路商家,還有政客。”
“我真的好忙呀,我忙得連發情期都忘了……”
季思源抽了抽鼻子,聞了聞自己身上濃鬱的茉莉香。
她把自己脖子上麵的止咬項圈給摘下來,扔在了車裡麵,伸手撓了下自己的腺體。立刻就難受地哼唧了一聲。
醉酒加上發情讓她整個人陷入一種無所畏懼的狀態。
她揮了揮手對著彈幕和係統說:“隨便吧你們去討論,討論出一個結果,到底要不要給我延期。反正我斷定隻要二次分化劑推出,寇柏顏就肯定不會再恨我和我爸爸把他給埋沒這麼多年……”
“這個愛不愛的你們也看到了,無論我是猛追,我還是以退為進都沒有用,我在寇柏顏那不如實驗室的母猴子。”
“我前麵不是玩了一把欲擒故縱嗎?不是玩脫了嗎,我還舔回去嗎?算了,太惡心,死就死吧……”
“要不你綁定個母猴子吧。”季思源說:“說不定寇柏顏接受它比接受我要容易。”
彈幕真的有人被季思源這一番話給煽動,主要季思源從頭到尾態度強硬,從沒對彈幕和係統軟過,哪怕涉及到小命。
這也是一種會讓人產生好感的強硬,而且這一段時間她周旋在各種各樣的人之間。她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力。
已經徹底讓彈幕折服,彈幕現在全都跟著她的小秘書一起叫她季總。
許多人在幫著季思源說話,就像季思源說的,她簡直是能夠開創新世紀的人,為什麼還要被情情愛愛地給困死呢?
係統知道全部的劇情,可它無法劇透,被彈幕給攻擊得死機去了。
季思源還在火上澆油,說:“你們改造也要靈活一點,把事情卡得太死了格局就小了……而且看事情真的不能看片麵,整天對彆人評頭論足,麵對麵我跟你說你看我得仰著頭。”
季思源甚至說的不是她自己的個子高,而是她這個人生來就站在高處。
“海藍星的法律對於有特殊社會作用的死刑犯還會網開一麵呢。”
她一路上醉著酒發著情,像開會一樣把係統和彈幕裡裡外外拐彎抹角全都給罵了一遍。
季思源從地庫坐電梯回家,身上散發著濃鬱的茉莉香,信息素的味道如果被alpha給聞到了,他們絕對會發瘋。
不過坐電梯到了自家門口,季思源也沒有碰到任何的alpha,她擺弄著手裡麵的紐扣新型武器,還有一些可惜。
這個東西是她最新從首都星那兒弄回來的防身武器。據說殺傷力很大呢,能在瞬間爆發出把成年alpha的神經灼傷的氣霧。
等季思源站在自己家的門口,忍不住愣了愣,門上的數據顯示屋子裡有人。
寇柏顏竟然回來了?
今天晚上寇柏顏難得回家,還回得比較早。
是來拿一些衣服,天氣越來越冷了,實驗室畢竟是在地下,溫度確實是有些不夠。
也是做一件比較重要的事。
他今天晚上知道季思源不會在家,利亞無意間透露季思源去了其他alpha的生日派對。
按照寇柏顏對於季思源的了解,在發情期參加alpha的party,她今晚不會回來。
寇柏顏帶了他最新製成的二次分化劑回來,他實在是等不及經過重重審批,才能將二次分化劑運用到人體的身上。
那還要等上幾個月,而寇柏顏現在幾乎是入魔的狀態,實驗室裡麵的實驗體已經不能夠滿足他迫切的求知欲。
他實在是太想知道二次分化劑作用於人體。究竟是什麼樣的效果。
所以他準備自己嘗試一下,根據自己身體的變化狀況去研究。
寇柏顏將二次分化劑,還有急救劑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麵,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洗澡。
他把要帶走的衣服東西,都打包收拾好了。準備先洗澡換好衣服,打完分化劑之後,如果出現嚴重的狀況,他可以在家裡麵給醫院打電話。
他不能在實驗室做這種事情,因為季思源的實驗室到現在還是個秘密。
連alpha醫院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這個實驗室的存在。
如果他在實驗室裡麵打二次分化劑,出現嚴重的問題,萬一沒有辦法自己從實驗室上到醫院裡麵,事情就麻煩了。
就算不怕暴露實驗室,用終端聯係了上麵的人,那些人也沒有權限下到實驗室裡,那他就隻能等死了。
所以他選擇在季思源不在家的時候,在家裡麵給自己打二次分化劑。但是寇柏顏洗了澡之後,從屋子裡麵出來,就看到了沙發上的季思源。
寇柏顏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愛乾淨有什麼問題。
但是此時此刻,他看著他拿回來的分化劑針劑被撕開,明顯已經注射過,針頭就扔在茶幾上麵。
而季思源人事不省地躺在沙發上,整個屋子都是過於濃鬱地摻雜著酒味的茉莉香的時候,他恨自己為什麼總是先清潔自己。
而他更恨自己的是,為什麼把二次分化劑的針劑做得和給季思源那些抑製劑一模一樣!
她回家了!
她喝酒了!
她發情了!
她把二次分化劑當成抑製劑給打了!
寇柏顏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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