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太想你了(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季思...)(1 / 2)

季思源她現在對寇柏顏, 有種又親近又無比陌生的感覺。

明明沒多久之前還親密無間,現實卻幾年沒見。

本來這種狀況下,她會顯得很拘謹得體, 但是寇柏顏這個新剃得過短的頭發, 正好戳到了季思源的笑點上。

因此整個VIP會麵室裡麵, 回蕩著屬於季思源一個人的笑聲, 餘音繞梁久久不絕。

獄警被這種狀況給弄得不知所措, 回頭看了一眼, 站在門邊上神色沉沉一臉煞氣的寇柏顏。他對著寇柏顏點了下頭之後, 就站到一邊兒眼觀鼻鼻觀心去了。

他對這種狀況還挺理解的, 海藍星的有錢人嘛, 腦子都和正常人不一樣。

還有囚犯和家人在這裡見麵,旁若無人直接開乾的, 至於隻是笑……可能是欣喜若狂?

獄警站到了角落, 隻剩下季思源和寇柏顏隔著一個長條桌子相望。

季思源好不容易收了笑的時候,她眼角都濕潤了,活活笑出眼淚了。

其實也不光是因為寇柏顏剪了短發, 而是她真的很開心, 太高興了。

她雖然在另一條時間線裡麵, 和寇柏顏才親近完沒有多久, 但是多了一份幾年沒見的記憶和思念,她現在和寇柏顏麵對麵站著, 卻想他想得厲害。

拋除了與生俱來的驕傲和自負, 她把自己頂在頭頂上的眼睛放回正常位置,她總算是看清了自己。

她是真的很喜歡寇柏顏的。

否則她在答應了寇柏顏來看他的情況下, 不會忍了幾年一次也不來。

如果她對寇柏顏毫無在意,她反倒是會做到她答應的所有事情。

季思源收了笑, 臉上的小梨渦始終在那裡。她近乎癡迷地看著寇柏顏,她忍不住想,她活到現在,大概寇柏顏這個人,是她唯一很喜歡,卻沒有去爭取的東西。

可她太了解自己了。她喜歡的東西如果得不到,她何止會輾轉反側?

她會越來越難受,越來越無法忍受,最終她還是會設法將他得到。

哪怕沒有係統出現,沒有另一條時間線,季思源最終也還是會敵不過思念,來到這裡。

隻不過那時候,他們之間肯定已經完全錯過了。到那時候,她隻會強求……

她可能會設法將寇柏顏弄出去,然後將他藏起來。

寇柏顏不會是個讓她“金屋藏嬌”的人,他們最終會走向悲劇,是必然的結局。

季思源能夠想象得出,他們原本的結局,無非就是那幾種。

寇柏顏受不了,殺了她。

寇柏顏受不了,自殺。

寇柏顏受不了,殺了她再自殺。

季思源想到這裡,又笑了一聲。

然後她之前的那些慌張和不安,全都在大笑過後沉靜下來了。

季思源率先坐在椅子上,坐下的時候還很拿樣子,像是參加什麼高級宴會。

她永遠都是這樣,一些小動作,一個眼神,就讓你覺得,哪怕是身處這種囚犯會麵室,你沒有給她拉椅子,也是你不夠紳士。

季思源先是撩了下頭發,而後拉開椅子,再一點點地坐下,坐下之前還撫了裙子。

彈幕都被她裝逼裝得腦子疼,在催促她趕緊說點什麼。氣氛要凝固了都!

季思源卻隻是撐在桌邊看著寇柏顏,仔仔細細地從他的頭頂看到了靴子,用他的樣子來評判他過得怎麼樣。

不知道是不是徹底擺脫了少年感,他看上去比在另一條時間線的時候,要結實了一些,肩膀也寬了些。

兩個人之間沉默的彈幕都在窒息,恨不得替他們說話。

但是他們就像是彼此臉上長了花兒似的,一個勁兒地看著對方,卻一句話也不說。

季思源在觀察著寇柏顏,寇柏顏也在觀察著季思源。

隻不過兩個人觀察的目的卻完全背道而馳,季思源是在看寇柏顏這個人,而寇柏顏則是在透過季思源,看她身上二次分化劑的作用。

看上去並沒有發作……那她剛才為什麼像瘋了一樣地笑?

寇柏顏十分地不解,他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為了看得更清楚,就慢慢地朝著桌子旁邊走。

走到了桌子的麵前,寇柏顏也拉開了椅子坐下。

這間VIP會麵室,雖然開啟一次價格非常地昂貴,還不是光有錢就行。

可這裡麵說一句撿漏都是抬舉了,整間屋子裡就隻有一張長條的桌子,外加兩把椅子。但凡是多來一個人都得上旁邊站著去。

寇柏顏坐在了季思源的對麵,視線盯著季思源的臉,一寸一寸仔仔細細地看過。

這張臉和記憶之中完全一樣,但是又有一些細微的地方有了變化。

例如季思源曾經眼瞼下方有一顆小痣,現在那顆痣已經不見了。

季思源的皮膚好得簡直吹彈可破,和那顆小痣消失的原因是一樣的。

寇柏顏觀察了她現在的狀態之後,大致對於她體內的二次分化劑作用到了什麼地步有了判斷。

於是他終於率先開口,隻不過開口就是下了“逐客令”。

“你以後不用再來了。”寇柏顏說完之後就起身。

他並沒有問季思源你為什麼一直不來,也沒有問季思源你今天為什麼來,隻是告訴季思源再也不用來了。

因為寇柏顏不打算救她了。

不過就在他起身準備轉身的時候,季思源開口說:“我不來怕你想我。”

季思源用手肘撐著桌子,笑著抬頭看向站起來的寇柏顏,絲毫不畏懼他陰沉的模樣,也不害怕他那雙藏著冰刃的眼睛。

一副一切儘在掌握的,在彈幕看來就是很欠揍的樣子。

她動了動精心描畫的豔色嘴唇,抬手彆了一下耳邊的頭發。

眉目明豔,眼角含情。

挑起眉看著寇柏顏,說:“這四年多,你難道不想我?看見我就要趕我走……還是你實在太想我,不敢多看我?”

彈幕紛紛表示無語。季思源總是在油膩和霸氣的邊緣反複橫跳。

不過很快他們也理解了季思源。

她就是這麼個玩意,寇柏顏喜歡的就是她這個死皮不要臉的樣子。

如果季思源真的上來就唯唯諾諾示好賣乖。

寇柏顏未必會多看她一眼。

就像上學時候,規規矩矩的好學生總是會被容易出格的壞學生所吸引視線。

如果一個人她擁有你完全沒有的所有特質,你哪怕不愛她,也會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但寇柏顏表情毫無變化,不欲再跟季思源說任何話,拉開椅子要離開。季思源卻毫無預兆地,越過桌子直接抓住了寇柏顏的手腕。

“彆急嘛,”季思源說:“就算你不想我,也要聽聽我是不是想你。”

“我想你了。”季思源抓著寇柏顏的手腕,不過為了防止他太過反感,是隔著衣服抓著的。

但即便是這樣季思源也能夠感覺出,他的手腕似乎也粗了一些。

“我每天都想你,甚至還會夢到你。”

寇柏顏居然沒有馬上甩開她的手腕,而是又轉回身來看著季思源。

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就靜靜地看著她演。

他現在似乎已經無堅不摧,並不像從前一樣,像一隻一戳就一蹦噠的小青蛙,隻要戳到他的點,他就會跳給你看。

季思源對上他無機質一樣的雙眼,對於寇柏顏沒有甩開她有一點震驚。

不抗拒?難道是習慣了觸碰?

這可不太好。蹲監獄蹲到不抗拒觸碰,在季思源這裡,隻有一種解釋——他有了相好。

但是很快她就“得寸進尺”手指從寇柏顏的袖口向下,直接抓住了寇柏顏的手。

他的手指還像從前一樣,帶著一點微涼,並不夠溫熱。

“坐一會兒,我們聊一聊。”

季思源說:“是你要我來看你的。”

季思源說著還捏了捏寇柏顏的手。寇柏顏這一次終於有反應了,他低下頭看了看季思源的手,然後將自己的手掙出來。

重新坐回座椅上,從兜裡摸出了一個小的白毛巾,就當著季思源的麵擦她剛才摸過的地方。

季思源見了,反倒是高興起來。很好,他還是那副樣子,沒有彆人。

季思源看著寇柏顏的動作笑,在腦中對彈幕說:“你們看呀,他真的好冷漠,仿佛從來沒有愛過我。”

彈幕沉默片刻,都在溫柔地回應季思源:你活該。

季思源也重新坐回去,看著寇柏顏一直在擦手,繼續說:“我來的時候洗得很乾淨的,專門打扮了,沒有碰過其他人。”

寇柏顏微微垂著頭,抿了抿唇之後開口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彆擦了,我從跟你做過之後,就沒有碰過任何人。”

寇柏顏抓著毛巾的手真的頓了一下。

季思源說:“沒有標記過任何的omega,也沒有和任何的alpha鬼混。準備要訂婚的人……也才搬到一起還沒半個月,都沒能睡到一起就被我給攆出去了。”

寇柏顏抬起眼看季思源,並沒有對他這一番類似於表示中專的話有任何的動容。

他眼裡對於季思源全都是探究,他覺得這些都不是季思源的目的。

所以他問:“你到底來做什麼?”

“不想知道我夢見你什麼嗎?”

季思源說:“我總是夢見你被執法官帶走的那一天,你回頭看我的樣子。”

“我反反複複夢見那個畫麵,然後驚慌失措地醒過來,我……”

寇柏顏把毛巾砸在桌子上,終於擰起了眉。

季思源知道他真是不耐煩了,不過她還是堅持說完了自己要說的。

“我做錯了,我知道錯了。”

彈幕看著她終於認錯了,一個個都滿是欣慰——

我操終於聽到這句話了。

說真的我之前一直都以為,這個世界的改造對象絕對不會說這句話。

桀驁不馴,實在太桀驁不馴了。

可是這遲來的道歉柏顏哥哥好像並不買賬。

啊啊啊,隻有我一個人覺得柏顏哥哥現在這個造型真的好帥好man嗎?!

是呀是呀是呀和樓上對掌!

我覺得這個世界其實be了也可以,四年多的青春,怎麼補償啊。

不要悲觀嘛我還是相信季總的能力的。

她有什麼能力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道歉而已。

道歉也要看人家接不接受啊,我看補償對象不會接受。

空間滿星的恨意值,沒有任何波動的意思。

探監一個月一次,七個月七次,想象不出改造對象乾什麼,才能夠七次就讓補償對象原諒她。

……

季思源現在沒有時間看彈幕,如果她有時間看的話就會鄙視彈幕。

他們真的毫無想象力。

機會是人創造出來的,她敢回來,仗著的可不完全是因為寇柏顏喜歡她。

她又怎麼能知道四年多了,寇柏顏有沒有在監獄裡跟彆人搞在一起,還會不會喜歡她?

沒有什麼比歲月更殘忍,季思源很清楚這個道理。

所以她並不會真的向寇柏顏搖尾乞憐,哪怕她的姿態看著像搖尾乞憐,目的也絕不是靠著這種方式達到的。

季思源知道自己誠心認錯,寇柏顏也不會原諒她。

他從來不缺這一句道歉,否則他當初不會為了她進來。

所以季思源在道過歉之後,繼續說:“我本來是想著讓你一輩子死在這算了,我並不打算見你,也不想和你這樣的重刑犯牽扯上任何的關係。”

季思源收起臉上的討好,話鋒驟然一轉。

她站起來高跟鞋輕輕地敲擊在地上,繞過桌子走向寇柏顏。

其實是違禁的。

會麵當中並不讓兩個人有什麼肢體接觸,他們必須在桌子的各自一方老老實實地坐著說話。

但是就像獄警曾經看到過的,海藍星上像這樣的VIP會麵室,隻要打開了,囚犯和來見他的人,哪怕直接搞到一塊兒,獄警也會視而不見。

所以季思源緩步走到了寇柏顏的麵前,又撩了一下頭發,接著說:“你穿著獄警的靴子,腰上還紮著和獄警樣式一樣的腰帶,手上也並不粗糙,應該是在裡麵過得不錯。”

季思源說:“那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在雲路城,乃至整個海藍星已經擁有了數不清的資產和擁護者。”

“我過得這麼好,我本來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季思源揚著下巴,那眼中並沒有鄙視,但她的高傲是從骨子裡麵透出來的,從每一根毛孔當中滲透。

她看了寇柏顏幾眼之後,麵色突然間地一變,恨恨地說:“可我太想你了……我他媽的每天都在想你,做夢都是你,我能怎麼辦呢?”

“我嘗試過催眠,想把你直接從記憶當中挖出去,”

季思源說:“我還嘗試著重新交男朋友,打算跟南川訂婚,甚至跟主係統提交了離婚申請。”

“你知道的。你現在判了這麼重的刑,隻要跟主腦提交申請,主腦審批之後根本都不用你簽字,我們直接就會解除婚姻關係。”

季思源說這一番話簡直咬牙切齒,彈幕要不是知道她真實的想法簡直都要信了。

而彈幕雖然都不知道季思源為什麼說話宛如過山車,可是他們也發現了,寇柏顏的表情,也終於不再是無動於衷,而是帶上了一些錯愕。

季思源走到他的身邊,張開雙臂抬手狠狠拍到他椅子的兩側扶手上麵。

因為季思源傾身的動作,她的頭發一股腦地朝著寇柏顏甩去。

寇柏顏向後靠在椅背上,皺眉偏開了頭,但季思源的頭發還是掃在了他的側臉上,一股幽幽的茉莉香,還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腥甜。

悄悄地鑽進了寇柏顏的鼻腔。

他立刻屏住呼吸,十分反感這種味道。

而因為季思源的靠近,這種味道已經將他整個包裹其中。

季思源不給他回神或者是開始抗拒自己的時間。

繼續盯著他說:“你知道嗎,我甚至找了跟你模樣差不多的人,一樣褪色的眼睛,一樣地沉默而溫吞,一樣皮膚又白又冷。但是他脫光了站在我的麵前,我照樣想的還是你。”

這標準的渣男語錄,把彈幕聽的差點相互之間打起來,都在問到底是誰又亂刷東西,給了她靈感!

季思源湊近寇柏顏,停留在他就要無法忍受而爆發,卻勉強能夠忍耐的距離。

她盯著寇柏顏情緒開始翻湧的雙眼說:“我是因為太想你才來的,在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把離婚申請取消了。”

“寇柏顏,我本來是想放過你的,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現在看來應該不可能。”

季思源說著,又朝前湊了一些。

她並沒想做什麼,隻是想讓寇柏顏把她給推開。

從寇柏顏進屋季思源開始狂笑到現在,一切都在按照季思源的節奏進行著。

她談判過那麼多次,什麼招數沒有用過。她太知道怎麼拿捏人心,尤其是寇柏顏的心。

其實如果係統從一開始,就在這個真實的世界線當中綁定季思源,那麼就如係統所想的,季思源不會反思,不會意識到她自己的心。

她會用各種各樣的手段,能夠成功將係統都騙過。

會表麵改造成功,但隻要係統離開,她還是一樣會隨心所欲肆意妄為。

那樣她跟寇柏顏之間除了悲劇,並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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