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認識他了(彈幕先看出了真相,全都笑...)(1 / 2)

衛司赫被衛司雪撲得半跪在車廂門口, 他輕笑了一聲,抬起手勾住了衛司雪的後背,拍了兩下。

“個子長了不少, ”衛司赫聲音低沉若鐘響, 低頭將下顎在衛司雪的頭頂壓了下, 帶著笑意說:“就是性子還跟個小子似的。”

衛司赫一手抱著衛司雪, 一手還抱著頭盔, 看向太子。

太子說:“她這兩年可真的瘋到沒邊兒, 你回來了, 她好歹能收收性子。”

太子從不說廢話, 意有所指。衛司赫對著太子笑了下, 抬手拍了拍衛司雪的腦袋,說:“起來吧, 在殿下麵前, 像什麼樣子。”

衛司雪被喜悅衝昏頭腦,連太子這個陰貨上來就跟她哥哥告狀都沒能聽出來。

從衛司赫懷中出來,索性席地而坐, 看向衛司赫說:“哥, 你這三年都去哪了!”

“人去哪了?!”冬藏才把東西都給安置好, 結果一轉眼的功夫, 折春人就不見了。

他帶著府內幾個侍衛,在周遭找了好一會兒, 結果根本也沒能找到人。隻找到了從房子到山崖瀑布邊上的腳印。山崖邊上還有一塊碎了一半的玉佩。

冬藏表情十分凝重, 令人迅速下瀑布下去尋人。隻是從正午一直尋到了天黑,也沒有尋到折春的身影, 隻尋到了被水流扯碎的一件外衣。

折春似乎跳了山崖,而山崖之下瀑布形成的水潭, 因為是活水,並未曾結冰。

是有暗流漩渦的,冬藏扔了腐朽的粗木進去,被卷入暗流之後無影無蹤,許久之後隻浮上了朽木的碎片。

冬藏一行人衣服全都濕透了,卻在這深冬時節活活地嚇出了一身的汗。他帶著人尋了整整一下午。

日落之後,他就算再怎麼不可置信,也不得不相信,折春跳進了這凜冬時節的水潭。

就算不被漩渦撕碎,身上沒有武藝能夠以內力暖身,必被凍死無疑。

冬藏他們帶著這個噩耗回到端親王府的時候,衛司赫才剛剛從宮中回來,衛司雪和戎瑾玉著人擺了滿滿一桌家宴,正在享受親人團聚之樂。

席間,衛司雪像個小雀兒似的,嘰嘰喳喳地詢問衛司赫各種各樣的問題。衛司赫不勝其煩,不過一彆三載,他們兄妹多年沒見,他將這三年積攢的耐心全都用上,一個個回答衛司雪的問題。

戎瑾玉就安安靜靜地坐著,豎著一雙耳朵,聽著衛司雪和衛司赫兄妹兩個人說的話。連桌上的佳肴美味,都顧不得吃了。

“那怒江之下有山洞,我們落入其中之後,不分敵我皆被江水卷入其中了,”衛司赫說:“那其下很大,甚至有禽/獸存活在其中,遊魚的種類更是多不勝數。”

“我們遊不出去,無論嘗試多少次也沒有用,隻會被怒江給扯碎,”

衛司赫手中抓著酒盞,回憶起這三年暗無天日的歲月,表情有些晦澀。

“後來我們用武器鑿穿了山洞,將那神奇的水下格局破壞掉,這才如同浮屍一樣,全都被衝出了怒江。”

衛司赫說起這件事非常得平淡,和皇帝也是這麼說的,但是這寥寥幾句之中,裹挾著是整整三年的險境。

他們與敵軍幾乎在水下的那個“獨立的世界”成了朋友,同伴。

可是山洞鑿穿,他們被衝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重新變為了你死我活的敵人。

他們上岸的地方被鮮血染紅,衛司赫斬下了對方將領的頭顱,將那一段同甘共苦的歲月埋葬在了水下。

為的不是回朝之後邀功請賞,而是若他們回歸不能對著三年多的失蹤有所交代,所有苟活下來的將士們,都會變成再也無法被人信任的人。

凱旋和叛兵,隻在皇帝一念之間。

衛司赫說著表情越發的沉重,他現在閉上眼睛,就能夠想起那一片血色。

是他們的人先動的手,在那種情況之下,隻有先動手的人才能活著回來。

“哥哥,你是不是累了?”衛司雪觀察著衛司赫的臉色,關切地說:“如果累了就趕快去休息吧。”

衛司赫將杯中的酒喝空,又重新倒了一杯之後對著衛司雪勾唇一笑,抬手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

然後“哐”地一聲,將酒盞放在桌子上。因為手勁實在是太大了,他起身之後那酒盞直接裂成了兩半。

“確實是累了,”衛司赫說著,對衛司雪揮了揮手:“我先休息,明日還要進宮……”

他說著走出了飯廳,衛司雪一看他走的方向都不對,連忙吩咐侍女:“月容跟著去,世子喝醉了,連自己的屋子在什麼方向都不知道了。”

月容正要跟上去,戎瑾玉用布巾抹了一下嘴唇站起來,說道:“我……我去吧。”

衛司雪挑著眉看她,眼中滿是揶揄,不過並沒有說難聽的話,揮了揮手:“那你步子得邁大些,否則追不上了。”

戎瑾玉是小跑出去的,衛司雪撐著手臂,拿起了衛司赫摔碎的那個酒杯,嘖了一聲。

自己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她今天是真的很高興,明明沒有喝多少卻有一種醺醺然的感覺。

哥哥回來了。

衛司雪隻要想到這件事,隨時都能夠笑出聲。

事實是她也真的笑出了聲,一邊笑著一邊吃東西,筷子都戳不準盤子裡麵的食物了,楊秀才勸說道:“郡主,時間不早了,郡主也早些休息吧。”

衛司雪撐著手臂,醉得眼尾泛紅,指著楊秀,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但是酒精使頭腦麻痹,她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彈幕上這一會兒看直播的人不少,但是沒有幾個留言的。

不過恰巧有一個剛剛進直播間的詢問補償對象在哪裡。

衛司雪這才猛地想起,然後一拍桌子,有些口齒不清地喊道:“冬藏呢?冬藏!把人給我好好送到了沒有?”

“我的折春公子呢……”衛司雪被楊秀扶著起身,踉蹌了一下,滿屋子找冬藏。

冬藏在房頂上站著不敢下去。

不知道要怎麼交代,把人給送去了結果人跳了山崖落入了水潭,屍骨無存。

尤其是今天衛司雪這麼高興,冬藏根本就不敢想象,要是把折春自儘的消息告訴衛司雪,她會怎麼樣。

衛司雪身邊的這些人,跟彈幕一樣是旁觀者清,全都知道衛司雪對折春有多麼上心。

幸好衛司雪醉得非常嚴重,沒有找到冬藏之前,就已經歪倒在了楊秀的身上。

她被楊秀伺候著躺在床上,楊秀彎腰給她整理軟枕的時候,衛司雪一把摟住了楊秀的脖子,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楊秀滿臉扭曲。

衛司雪一雙鳳眼眯著,眼裡亮得像是鋪了星河一樣,把楊秀當成了折春,黏糊糊地說:“折春……我哥哥回來了,我真的好高興啊。你先老老實實在那兒呆著……”

衛司雪含糊說:“我跟人打過招呼,我哥哥不會發現你的……知道你想親我,現在親吧。”

衛司雪將嘴唇湊上來,撅得跟雞嘴一樣。說:“就讓你親一下,就一下,不能貪心哦……”

楊秀一把按住了衛司雪的臉,把她按回了枕頭上。皺著眉把被子拉過來把衛司雪全部都給裹住了。

然後滿臉嫌棄地歎了口氣:“嘔。”

彈幕看到這兒好多人在哈哈地笑。

不過在衛司雪昏昏沉沉沒有睡著彈幕沒有關閉之前,他們聽到了楊秀接下來和冬藏的對話,彈幕就笑不出來了。

“你說折春公子自儘了?”楊秀難以置信道:“你們那麼多人去,竟然沒有看住一個不會武的人?!”

“他隻是說要在周圍逛逛,熟悉一下環境,我們都忙著搬東西。”

冬藏說:“他甚至還對我笑了,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想活的樣子……”

“他之前被送回春風樓的時候,你能看出他不想活了嗎?”

楊秀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季節跳進瀑布當中,會很快四肢僵硬,你們在瀑布之下都找遍了嗎?”

“都已經找遍了,順水而下尋了足有五裡,我們發現他不在屋子裡,到在山崖上尋到碎玉,期間不足一炷香的時間。”

冬藏說:“那處隻是瀑布,就算是怒江也不至於把人衝那麼遠。”

楊秀和冬藏表情都非常的沉重,他們看向了床上還在嘻嘻嘻笑著,醉得不省人事了,嘴裡還念叨著折春的名字的衛司雪。

不敢想象她清醒著聽到這個消息,會怎麼樣。

而彈幕這個時候已經炸開花了——

我□□□□操!補償對象跳河淹死了?

不會吧係統沒有提示啊……

是不是跑了呀?

那個帥哥侍衛帶著那麼多人都沒找到,不會真的跳進了瀑布吧。

這種天氣跳進去就算淹不死也凍死了。

係統呢!係統你趕快出來呀!

補償對象不會真死了吧!

不能吧,補償對象死了這世界還怎麼玩?

……

係統並沒有回音,彈幕還沒等討論出個什麼,衛司雪也很快暈暈乎乎睡著了,直播關閉。

第二天早上起來,衛司雪從醒過來就開始笑,嘴角一直掛著笑意。

她哥哥回來了!

大清早的衛司雪親自交代歌芝姑姑,說:“哥哥的一些舊衣裳怕是已經不能穿了,我瞧著哥哥好像又長個子了。還勞煩歌芝姑姑,去城中最好的裁縫鋪子,請他們過來為哥哥量身製衣吧!”

歌芝姑姑本來是宮中皇後身邊的人,皇後病逝之後,歌芝本能留在空中做一個掌事姑姑。

但是她受夠了宮中爾虞我詐,就自請將她放歸民間。

不過老皇帝也感念她照顧皇後多年,最後將她指派到了端親王府,讓她幫忙照顧衛司雪。

歌芝為人滴水不漏,心思縝密,這幾年整個王府當中的事情,都是她輔助戎瑾玉在操持。

聽了衛司雪這麼興奮一口一個哥哥,這一大早簡直化身了一個隻會叫的哥哥小鳥,喳喳喳個不停。

笑著點頭道:“郡主放心,老奴已經去過了,等到世子爺回來,裁縫的人晚一點就該到了。”

衛司雪交代完了這件事,又跑去廚房,結果看到有人在燉紅棗豆粥。奇怪地問道:“怎麼燉這種東西?我不喜歡吃甜的。我哥也不喜歡吃甜的……”

廚房的兩個廚娘對視了一眼,回道:“回郡主,是世子爺的院子裡命奴婢們燉上的。”

“戎瑾玉?”衛司雪嘖了一聲,嘟囔道:“這麼多年我都沒聽她有什麼要求,哥哥一回來這就開始侍寵生嬌了嗎?”

“郡主,”歌芝跟在衛司雪的身邊,看了看鍋裡燉的東西,將衛司雪拉到了一邊。

然後小聲對她耳邊說了兩句。

衛司雪眼睛頓時瞪大,張口結舌半天也沒說出話。

心道好啊好啊,戎瑾玉可真是好心機!

昨天她哥哥醉成那樣子,衛司雪就說她為什麼積極地攆出去!

原來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那種情況下圓房,根本就是毫無理智吧!

衛司雪跟衛司赫一個鼻孔出氣,也是最了解對方的。

她哥哥對戎瑾玉根本毫無喜歡,昨天從回來一直到吃完飯出去,他哥哥的視線都沒有在戎瑾玉身上停留過!

肯定是被戎瑾玉給算計的!

衛司雪氣勢洶洶地直奔淩霄苑,她要好好讓戎瑾玉長長記性。

衛司雪憤怒地朝著淩霄苑走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她跟腦中的彈幕說:“你們說的果然沒錯,她根本不是什麼小白兔!我哥哥這才回來一天,她就算計這種事情,可見她何等心機!”

“我這回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還真是反了天了!”

衛司雪一想到她哥哥可能不是情願的,就簡直像是自己被強迫了一樣難受。

衛司雪甚至能想象出戎瑾玉打的是什麼算盤,是想快點懷上她哥哥的孩子,好能夠坐穩她哥哥正房夫人的位置。

雖然他們確實已經成婚了,衛司赫現在依舊是世子。但昨天在馬車上的時候太子已經提前恭喜了衛司赫。

恭喜的是他能夠順利承襲親王之位,雖然聖旨還沒下來,可太子都說了,那這必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在衛司雪的思想當中,戎瑾玉是根本配不上衛司赫正妻之位的。

她一個自己連家也回不去的庶女,如果衛司赫能承襲親王之位,衛司赫便不能一直留在隆化城,皇上會賜予他封地。

衛司赫大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娶一個千金玉貴的大小姐,帶去封地做王妃!

戎瑾玉能做王妃?窩窩囊囊的樣子,做個妾都拿不出手!

衛司雪實在是氣得很了,這一路上把自己的想法都跟彈幕上說了。

隻不過腦中的彈幕跟她的看法並不相同。

彈幕可都是來自未來世界的人,思想絕不帶腐朽和等級,生活在人人平等的世界當中,他們聽了衛司雪的想法,都在毫不客氣地反駁她——

人家是夫妻你怎麼管那麼多事?

對呀,小兔子怎麼了,興許是你哥哥強迫人家呢?

興許是兩個人喝多了,情不自禁呢?

對呀你哥哥在外頭那麼多年跟一群大老爺們關在山洞底下,肯定早就憋瘋了呀。

就算是她勾引的又怎麼樣,勾引自己的丈夫犯法嗎?

小白兔是很弱勢的,她能強迫你哥哥那種體格?你長長腦子好不好?

你為什麼不替女性想一想呢,你看你哥哥那麼猛,他們身高差那麼大,昨晚上還不定什麼樣呢。

說不定小白兔現在都爬不起來,然後你還要去氣勢洶洶地討伐人家。

衛老狗你真的做個人吧,你自己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先把你自己弄明白吧。

樓上彆說了……

彆說了彆說了……

你這個思想不行啊,你想想,如果你是小白兔的話你怎麼辦呢?

……

衛司雪心說我才不是小白兔。

可是她因為彈幕上說的這些話,放慢了腳步仔細地考慮了一下。

從來沒有站在彆人的角度去思考過問題的人,冷不丁跟彆人換了一下位置,渾身彆扭得要死。

衛司雪皺眉說:“不成立,我如果是她的話,敢不讓老子看自己的娘,我就把將軍府燒了。”

“我如果是她,我嫁給我哥……這怎麼想好彆扭啊……”

“帶入我和問楓哥哥……我如果沒有武功還是個庶女,被小姑子欺負?”

“那我就把親王府燒了!”

彈幕又說:“那你看她沒有把親王府給燒了,已經很不錯了。”

衛司雪想了想竟然覺得挺對的。

走到了淩霄苑的門口,又仔細琢磨了一下如果真的她是個小白兔。

好像勾引夫君想要快點懷上孩子也並沒什麼不對。

於是衛司雪進入淩霄苑的時候,那股氣已經沒有了,態度非常地平和。

看到在淩霄苑正房門口聚在一塊兒的幾個婢女,隔老遠就開始喊:“你們幾個湊一塊乾什麼呢?”

幾個婢女聽到衛司雪的聲音,回過神來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劈裡撲通下餃子一樣都跪在門口。

衛司雪走進正房的門口,問她們:“不乾活都堆在這塊?骨頭長懶了是不是,用不用我找人給你們鬆一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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