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苡笑出聲:【泱泱這麼逗的麼?】
幼千:【她現在對搞到你一本to簽有了執念。我今早和她說了你的事,她挺樂意的,但我沒說你是一番星,隻說你是fi。】
溫苡:【約哪天?】
幼千:【明天吧,她跟我們去寺廟。】
定好後,溫苡上微博給泱泱回關。
下一秒,幼千抱怨泱泱在她聊天框尖叫:【……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怎麼輪流炸我聊天框啊,我的命也是命啊。】
溫苡笑得肚子疼,覺著多交友也是件趣事,特彆是誌同道合的朋友。
為了抓住明天的機會,溫苡把文全部看一遍,修改細節,順完大綱再列一些疑惑的點,想明天和泱泱請教一番。
忙到靳俞寒下班,他替溫苡把寫好的簽名頁打包好寄回去,兩人牽著瑞奇在小區散步。
和他聊了今天發生的趣事,說完發現他癡癡地盯著她看,笑問:“怎麼了?”
靳俞寒緩過神:“沒,就是……從沒見到你這麼開心。”
能去麵對從前了,不再糾結那些過不去的坎。
溫苡拉著要趴在地上休息的瑞奇往前跑:“是啊,現在覺得渾身輕鬆。”
靳俞寒覺得,今日的溫苡比任何時候都要鮮活。
穿回她喜歡的舒適日係風,烏黑的長發鬆鬆垮垮地綁著低馬尾,耳邊彆著聖誕樹發夾。
想到相親後和她在便利店外偶遇,穿成一顆小聖誕樹,幾分喪氣,完全想象不到,她是個乖戾的性子。
他抬頭看了眼盤錯交結的樹椏,傍晚的餘暉細細碎碎地潑灑在瀝青路上,光斑浮動,枝頭冒新綠。
春天已經來了,他的小姑娘也重拾了生活的信心。
注意到有來人,靳俞寒闊步上前:“小喜,看路!”
溫苡是麵對著靳俞寒往後跑,差點撞到路人,急忙轉身道歉:“對——媽?您怎麼來了?”
抬頭看到來人是靳清雅,溫苡驚訝到。
靳俞寒站到溫苡身旁:“有事?”
靳清雅掃了眼夫妻倆和狗,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順路來看看你們。”
彆家母親來做客,子女開心迎接,到靳俞寒這裡相反,他問:“這麼晚您不回家,爸會擔心的。”
靳清雅聽出兒子話語裡的抗拒,走到溫苡身邊拉住她的手,微笑:“今晚住一晚,可以嗎?”
溫苡第一反應是看向靳俞寒。
“小寒,你沒帶小苡去過家裡吧。”靳清雅先發製人,“要不周末過去?順便帶小苡逛逛後花園。”
暗示明顯。
她今晚可以不住,周末他們回去住。
靳俞寒臉色微變,沒有回複靳清雅的邀請,說:“爸知道您過來?”
靳清雅看著大兒子,無奈說:“我去家裡喝杯茶可以了吧?小原的事,我想和你聊聊。”
溫苡瞬間明白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靳清雅並不是單純的來看大兒子,而是因為小兒子的事求助大兒子。
心疼地看向靳俞寒。
靳俞寒恢複清冷:“嗯。”
一路上靳清雅一直和溫苡聊天,靳俞寒沉默不發地走在前麵。
到了家,兩人去靳俞寒的書房聊事情,溫苡把果汁送到便離開。
聊了差不多兩小時,靳清雅從裡麵出來,臉色黑沉,書房隔音太好,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以為靳清雅會直接走人,她坐在單人沙發上:“今晚我住一晚,小苡你不會介意吧?”
溫苡為難:“媽……這個呢……”
靳俞寒走出書房:“您要是留宿,爸很快就找過來,你們是要一起留宿?”
靳清雅沒話說,靳俞寒不得不妥協:“我會去找江凝芷說明情況,您就不要和爸鬨脾氣了,回去吧。”
得到應答,靳清雅恢複原先的平靜,提出先走了。
送走人,溫苡不悅說:“怎麼一遇到事就找上你啊,你是街道辦的調解員嗎?”
聽到她的比喻,靳俞寒笑出聲:“你一說,還真像是。”
“你還笑,媽又要你去乾嘛?”溫苡抱著手坐下,“讓你去棒打鴛鴦?”
靳俞寒看著表情豐富的小妻子。
得承認,她的每句話都比喻得十分妙。
話還沒說完,一陣鈴聲打斷他們。
靳俞寒去開門,溫苡站在走廊裡麵,微微探頭看。
確認是認識的人,靳俞寒打開門,“你怎麼來了?”
門外的女人正是那天碰到的江凝芷:“你弟最近躲著不見我,我不好找到靳總那,隻能來找你。”
靳俞寒:“要進門?”
江凝芷:“不需要,你幫忙告知一聲,不接電話不回消息不代表就能當沒發生,分手應該體麵一些。”
“你自己和他說。”靳俞寒不想代勞傳遞這類話。
江凝芷伸手:“借你手機用。”
靳俞寒遲疑十幾秒,從口袋拿出手機。
溫苡走上前:“江小姐……”
江凝芷注意到屋內還有一個女人,想起尚之原提到幾次靳俞寒結婚了。
難以置信對象是眼前的女人,不太符合她對靳俞寒的認知。
“你……”
“我叫溫苡。”
“溫小姐,請問有事?”江凝芷問。
溫苡站到靳俞寒旁邊,說:“可能家裡人打擾到你,所以才造成今天的局麵,但是你們的事,俞寒哥並不想參與其中,也幫不了你這個忙。”
“你這是……拒絕?”江凝芷揚眉,氣場過於強大,溫苡怯了幾分。
溫苡:“嗯,拒絕。”
靳俞寒拒絕不來,那她就來做這個壞人。
江凝芷果斷接受:“行。”
她轉身離開,來去匆匆,和她處事風格一樣。
“江小姐。”溫苡走出門外叫住她,“小原真的很喜歡你,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他真的很在意你,正因為這樣,他才不敢見你,害怕被你甩。”
“乾耗著就能解決問題?”江凝芷冷哼一聲。
溫苡:“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在努力呢?”
江凝芷一頓,認真地審視眼前的女人,忽然之間,無話可說,等電梯一到,轉身走掉。
靳俞寒訝異,第一次有人能把江凝芷說到無言以對。
“不是不幫嗎?怎麼還說了這麼多?”靳俞寒問。
溫苡抓住靳俞寒的手,被她掌心冰涼的體溫嚇了一跳,還以為她不怕,敢和掌管著□□的總裁對峙。
“我是挺不爽尚之原那個臭屁小孩,但吃人嘴軟,那天吃了他的飯,幫忙說兩句好話還是可以的。”溫苡慢慢挪動進屋子,終於從江凝芷的低氣壓裡緩過來,也不知道尚之原怎麼敢追求江凝芷,就剛才那幾分鐘,她怕得心臟狂跳。
靳俞寒:“你是怕我為難吧。”
溫苡:“嗯……”
“我還覺得……尚之原罪不至此,爸估計是幫著他說話才惹媽生氣,說明他也是在努力啊,不能全盤否定他吧。”
“你啊……”靳俞寒心軟得一塌糊塗,是不太能理解,想了想也釋懷了,如果溫苡不是這樣的性子,或者麵對性子複雜的他,早離開了。
忽然有種他們本該在一起,合適在一起的宿命感。
靳俞寒喜歡冒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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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前,溫苡在衣帽間挑選明天去拜廟要穿的衣服,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閃了閃,她拿過,彈出的是尚之原的消息。
尚之原:【嫂子!我的好嫂子!嗚嗚嗚你才是我真正的家人!】
溫苡:【有話好好說,彆整肉麻的一套。】
尚之原:【凝芷姐給我發了消息,願意和我聊一聊,還提到你,我就知道全家疼我的隻有你!】
溫苡:……
果然是戀愛腦,就這樣,靳清雅怎麼放心把產業交給他。
溫苡準備隨便打發煩人的尚之原。
尚之原:【我的好嫂子,以後你就是我大嫂,我就是你小弟,你說什麼我聽什麼,我為你兩肋插刀,對我哥的過去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盯著最後一句話——靳俞寒的過去。
溫苡轉變了態度。
溫苡:【真的?】
尚之原:【不要太真。】
溫苡:【你了解他高中時期的事嗎?】
尚之原:【不算太了解吧,我和他見麵次數不多,交談比較少,我單方麵聒噪,他看心情回複。】
溫苡無語了,也有點明白為什麼尚之原敢去追求江凝芷,明知道彆人對他不耐煩卻能憑借心意勇往直前,真的很像喜歡討好她的瑞奇,傻狗狗一隻。
溫苡:【大學呢?】
尚之原:【更不了解了,他去江都那幾年,除了過年回家,其他時候幾乎不聯係。】
看了眼坐在床頭看書的靳俞寒,溫苡不知如何回複尚之原的話。
尚之原:【記得有一年過年,有個女生來京北找他,爸媽還以為是他女朋友,派我去打聽。】
溫苡呼吸一頓,手心刺疼,指甲陷到肉裡。
溫苡:【打聽到了?】
尚之原:【我怎麼敢。我哥和她在京北呆了兩天,一起回了江都。】
【不對啊嫂子,你沒問過我哥嗎?你應該比我清楚。】
她從沒和靳俞寒聊過關於他感情的事,有聊過,也是他問的她。
靳俞寒的過去,還是知道得太少。
——例如,他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溫苡問:【什麼樣的女生?】
尚之原:【個高,漂亮。】
溫苡:……
有想罵人的衝動。
尚之原:【有點凝芷姐的氣魄,當然,凝芷姐在我心裡是最好的。】
所以,靳俞寒是喜歡江凝芷那樣的?
溫苡沒心情選衣服,回到房間躺下,愣神地看著天花板。
靳俞寒以為她是在想大綱,安靜地不打擾。
溫苡側睡向靳俞寒,故意找話題:“靳俞寒,你和你大學同學都不聯係了麼?”
“回京北後聯係少了,他們幾乎都留在江都發展。”靳俞寒並不覺得有什麼,本來人生就是這樣。
大家在彼此的人生路過,停留駐足的人微乎其微。
靳俞寒收起書,溫苡瞄到封麵,意外他不看卷宗,而是看閒書。
目光落在那句「要變成一百隻蝴蝶,才能讀遍你全部的書頁」。[1]
更意外的,他會看詩集。
溫苡:“你有什麼遺憾嗎?”
年少時喜歡過的人,如果分手了,會覺得遺憾吧?
“有的。”靳俞寒沒錯過她細微的表情,倏然停頓,雅笑說,“不早了,睡吧。”
話題中斷,被吊起胃口的溫苡覺著特彆的難捱。
這瞬間,她是真的想變成蝴蝶,讀遍他的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