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站在安檢門口,內心茫然,在她要出安檢時,溫擇敘擺手打住她。
鬱清想好了:“我和你回家。”
溫擇敘站在原地,“聚會怎麼辦?”
“鴿了。”鬱清張望四周找出口。
溫擇敘走近:“周日才是生日,先好好玩,彆想太多,鴿掉也不好。”
鬱清難以抉擇,最後是被溫擇敘趕著登機。
坐下來的第一件事——
鬱清打開訂票軟件查看明晚返京北的飛機票,掐算好時間,一定要在溫擇敘生日當天趕回家。
飛機降落在港都國際機場,鬱清推著小行李箱出來,最先注意到走道最外麵站著兩個高挑纖瘦的女生,一個披散著栗色的頭發,戴著墨鏡,一個黑發用鯊魚夾挽起,手指節上卡著幾個素環戒指,腕心有著誇張的塗鴉紋身,各自穿著寬鬆的襯衫和吊帶,同樣式的闊腿褲,腳下踩著白色洞洞鞋,要多悠閒有多悠閒。
兩人攀談熱烈,肢體動作偏多。
鬱清還在尋找來接她的幼千和水月,瞥見戴墨鏡的女生手裡拎著一塊方牌,寫著大大的春柔兩字,旁邊繪滿卡通圖案,很有水月的畫風。
她們就是水月和幼千?
鬱清愣站在原地,不敢承認是兩人,因為和想象中的樣子差彆很大。
在鬱清發愣期間,戴墨鏡的女生先注意到她,然後拉旁邊的塗鴉紋身女生討論,接著她們走過來。
鬱清尷尬地垂下頭,想縮小存在感,社恐得不行。
“春柔?”塗鴉紋身的女生聲音偏厚,特彆有氣勢。
鬱清看著女生漂亮的鵝蛋臉,目光落在她紅烈的唇上,不知道該不該應下。
感覺……女生會很霸道。
“哎呀,哪有你這麼問人的啊。”另一個女生拉下墨鏡,聲音和她長相一樣,嬌嬌的。
“你好,請問是春柔?”女生水靈靈的大眼看向鬱清。
鬱清被兩人的反差嚇住,磕磕巴巴:“是、是。”
“好呆!好可愛!”女生撲上來,勾住鬱清的脖子,“我是水月,她是幼千!”
每次認人總要費上一些時間的鬱清立馬能對上號,實在是因為她們很有個人特色,這樣的人在鬱清的認知中,覺得她們在生活裡一定是特彆優秀的人。
“你好香。”水月嗅了嗅鬱清,“完全想不到啊,你長得這麼漂亮。”
鬱清臉紅:“謝謝,你也很漂亮。”
幼千湊近鬱清瞧了瞧:“你老公什麼福氣,能把你這樣溫軟的美女拐回家。”
鬱清接不上話。
短短十分鐘不到,鬱清便成了三人行的吉祥物,去停車場的路上,兩人輪著過來摸摸蹭蹭她幾次,弄的鬱清不知所措,頭發都被揉亂了。
“你老公怎麼把你搞到手的?”開車的水月問。
鬱清不知道為什麼她們這麼好奇,老實回答:“我們相親認識的。”
“相親?”幼千覺得不可思議,“你還需要相親?”
“是一個小烏龍。”鬱清大概解釋來龍去脈。
水月豎起大拇指:“你爸心真大,怪不得大學準備畢業你就結婚。”
幼千想到飛機起飛前,鬱清和她們說明天晚上回京北,不由說:“你們感情不錯。”
“嗯,很好!”鬱清笑得開心,也對溫擇敘感覺抱歉。
說是感情好,連人家周末要過生日都給忘記了。
水月和幼千都是話癆,開了話題停不下來,鬱清完全被她們帶節奏,問什麼答什麼。
問到後麵,水月沉默了。
幼千:“我聽水月聽長空說……”
鬱清:“……”
這打聽……一個聽一個說。
“說什麼?”鬱清好奇問。
幼千:“聽說你當初猶豫要不要簽約是因為手頭緊,急需用錢,怕簽約後沒有收益。”
“嗯,是這樣。”鬱清後來也和長空聊過當初為什麼遲遲不答應簽約。
水月驚呼:“就你這條件還手頭緊?你老公高乾家庭出身,紅色背景,你爸大學教授,你哥出身高乾。”
鬱清擺手:“以前確實很緊的,不是你們想的這樣,我的家庭情況比較複雜。”
兩人默契的對望一眼,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貴門糟心事多?!
鬱清轉開話題,不去聊自己複雜的家庭關係,問她們會場的事。
知道這次來了不少作者和畫手,鬱清激動,幼千瞥一眼就懂鬱清在想什麼,不忍心說:“浮陽沒來,聽說在日本,女兒剛出生,走不開。”
鬱清失落。
還以為能見一下本人,聽長空的同事說,浮陽給人的反差很大,見一麵不吃虧。
水月笑說:“王與來了。”
鬱清壓著凳子湊身向前:“真的!!!”
水月:“真的,我今天剛和他吃午餐。”
水月他們這一行人私下交情不錯,也見過幾次麵。
鬱清還是更期待能見浮陽一麵,王與的照片在網上有幾張,是個特彆養眼的帥哥。
到官方安排好的酒店,兩人陪著鬱清去開房,把她送到房間才離開,她們住也不遠,一個在對門,一個在旁邊。
鬱清第一時間給溫擇敘回了消息,特彆開心地分享自己即將見到王與的激動。
溫擇敘聽完鬱清說,幾分鐘不回複,以為他是有臨時工作電話時,他發來一條消息:【陳青璵?】
鬱清:【啊?他是誰?】
W:【王與。】
溫擇敘發來一張圖片,是陳青璵前兩年在頒獎典禮上致辭的照片。
鬱清呆呆問:【他叫陳青璵?】
溫擇敘解釋道:【如果長這樣就沒認錯。】
鬱清:【你認識啊?】
難道是溫擇敘單位的同事?或者是其他單位認識的?
W:【他爺爺是爺爺的鄰居,都住在大院裡,爺爺喜歡去找他爺爺下棋,我和他從小認識,還算熟。】
鬱清激動到睡意全無,沒想到大佬竟然在她身邊!
鬱清知道有這層關係,但不好和王與攀關係,中規中矩的,到了第二天的茶歇,水月她們乾什麼,鬱清就跟著乾什麼。
本次的公司聚會所有的簽約作者和畫手都可以參加,和編輯報名即可,像水月這樣的大咖會收到公司的邀請函,鬱清聽完就想,她也接到了邀請函,算半個大咖?
這次聚會算是一場線下麵基活動,絕大部分人不願意露麵,來的人並不多,水月說要不是因為無聊想要蹭吃蹭喝,可能她也不會來。
會場在酒店的三樓,鬱清沒參加過正式的會議,才知道原來酒店可以租借場地辦會議,今天酒店的五個大型會議廳全部租借出去,穿著西裝來往的精英很多,鬱清覺得他們這些穿著休閒裝的人顯得格格不入。
雖然有水月和幼千陪著,鬱清還是不習慣和太多人打交代,借口上廁所,她出到外麵大堂,坐在沙發上刷手機,心裡計算幾點從酒店出發去機場比較合適。
林曼知不知道從哪打聽鬱清在港都,一通電話打過來。
鬱清接起:“怎麼了?”
林曼知:“你在港都?”
記起林曼知是港都人,問道:“是需要幫忙代購嗎?”
林曼知:“哦,倒不是,我是想給你安利一些能去玩的地方。”
怕鬱清誤會,非要熱情代購,說道:“我想吃什麼,陳生都會安排人空運新鮮的過來,反而港都的東西吃膩了,我現在比較喜歡京北的小吃。”
鬱清:……
有被炫富到。
鬱清並不討厭,林曼知有一種炫富但是不會讓人討厭的天賦,語氣很自然,因為她天生就活在這樣的環境裡,談起高奢和吃飯睡覺一樣平常。
“你要回敘哥外婆家?”林曼知問。
鬱清才記起來:“溫擇敘的外婆家在港都?!”
林曼知:“嗯,你不知道?”
鬱清隻是有記憶,因為溫擇敘幾乎沒提他外婆家,就是剛認識那會兒,他外婆總打電話催婚,頓了下:“知道……但我一個人也不好意思去拜訪。”
貌似溫擇敘的外婆家很有錢,就怕他們家規矩多。
“去什麼?”林曼知不屑說,“那小老太我都不願見,癡……”
鬱清一聽到這,就懂林曼知要用粵語罵人。
一般這個程度,對方一定是令她不喜的人。
電話裡忽然多出一道音質清寒的男聲。
“傻豬豬,不能亂說長輩。”
男人說的是粵語,鬱清立馬猜出是誰。
旁邊坐的應該是陳其深。
鬱清想象像陳其深這樣淡漠冷欲的貴公子叫出‘傻豬豬’三個字,怎麼感覺罵人的語氣充滿對林曼知的寵溺?
林曼知瞪了眼靠在床頭看公司報表的男人,小小聲念了句‘撲街’,拉好被子,轉身背對他,繼續和鬱清說:“總之你好好玩,有不懂的可以問我,等你回來我去找你,敘哥家那邊你還是彆去了。”
陳其深打斷:“豬豬,不議論彆人家的事。”
林曼知沒好臉色,拽起粵語回他:“鬱清我姐妹,要你管!”
鬱清不敢再聊,深怕夫妻兩打起來。
掛完電話,鬱清不免好奇。
溫擇敘的外婆是會吃人嗎?怎麼林曼知對她感官這麼不好。
林曼知不能用嘴巴說,改成和鬱清發微信。
林曼知:【小清,你以後要是真的見到小老太也彆和她走太近,應付應付就好,顧老太鬼心思多得很。】
鬱清不好妄議長輩,隻問:【她對你做過不好的事?】
林曼知:【不算吧,我看不爽而已。港都都開放多少年了,她還在裹小腳,當初我結婚後沒改名,就是她和我爺爺說的。】
鬱清對素未謀麵的外婆好感全無。
林曼知:【無語要死,那以後我們那片的人都叫我陳林曼知。】
鬱清:【我知道了,你彆氣。】
比起沒接觸的外婆,鬱清此刻偏心對她特彆講義氣的林曼知。
林曼知:【好了,我不說了,陳生知道又要給我講大道理,我嫌煩。】
鬱清不知道兩人的關係是不是不好,電話裡聽到陳其深罵了林曼知幾次。
時間差不多,鬱清不敢逗留太久,從後門溜進去,假裝從廁所回來的樣子。
剛拿起來一塊小蛋糕,水月和幼千一人勾住她一邊胳膊,就差要把她架起來。
“怎、怎麼了?”鬱清雙手護住小蛋糕,生怕掉到地上。
水月小聲說:“正前方五十米,看到沒?”
鬱清看去:“那群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