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玥。”周臣景壓下她攀他肩的手,“坐好。”
稚玥無趣地‘哦’一聲,坐好前親了他一下:“不準生氣了!我要回家了!”
周臣景還能怎麼辦,壓根拿耍賴撒嬌的稚玥沒法子。
再計較下去,就是他不夠坦蕩了,非要糾結於一個答案。
稚玥回到家,把稚蘊從床上拉起來。
裝睡失敗的稚蘊苦著臉,慘兮兮地求饒:“姐……我真的沒出賣你。”
稚玥擰著他耳朵:“你和媽說了多少?”
“就……”稚蘊用手比劃,“這一點點。”
一個拇指蓋。
“哦?這一點點,是多少?”稚玥著急要一個答案,“詳細點兒說!”
稚蘊本想和她平起平坐,膝蓋才才伸直,眼刀子就往他身上丟,嚇得再次蹲下來。
動作和派出所裡的犯人就差一個‘雙手抱頭’。
稚蘊:“我沒說什麼,就說你去同事家過夜,但是怕家裡人擔心才撒謊是去上官姐家,畢竟熟人嘛。”
邏輯很完美,壓根沒有任何漏洞。
那隻有一個原因——
她被套路了!
稚玥深吸一口氣,調整吐息,使得自己平靜下來。
不用明說,全家人都能猜到她戀愛了。
“媽知道我戀愛後是什麼態度?”稚玥問。
稚蘊回想:“還好吧……有些惆悵,也很期待能和周哥見一麵。後麵的話是我根據媽的微表情造謠的,你不必當真。”
稚玥賞稚蘊一記白眼。
稚蘊突然握住稚玥的雙手,“姐,要不我們認了吧!”
“你小子正經些行不行!整得勸我去自首似的。”稚玥甩開他的手。
稚玥推開不斷示好求饒的親弟,回自己的房間。
出到門口碰到在小客廳沙發上品紅酒的薑凝,萬種風情的大波浪卷,一身吊帶絲綢睡衣,肩上披著一件睡袍,翹著二郎腿,捏足電視劇那套貴婦做派。
“媽……”稚玥無語至極。
薑凝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笑吟吟說:“陪媽坐會兒。”
稚玥知道逃不掉,選擇離薑凝最遠的一張沙發坐下,沒表現特彆明顯,心裡多少是抗拒接下來要聊的話題。
“你媽我是母老虎啊,會吃你。”薑凝倒好紅酒,端起高腳杯坐到稚玥身旁,把酒杯放到她手裡。
稚玥不喜歡紅酒的味道,對她來說特彆苦,且味道奇怪,拿在手裡不動。
薑凝:“怎麼跟上刑一樣。”
“不是嗎?”稚玥假笑一下。
“妹寶你這倔性子像足了你爸。”薑凝笑說。
稚玥:“彆,我對老頭子的性格沒有任何好感,我們不像。”
薑凝隻笑,不反駁。
稚玥最不喜歡稚開煊大男子主義的固執己見,她自己又是個小倔強,本質上還是像的。
這讓稚玥活得彆扭,看事情和讀自己內心想法時容易矛盾。
“玥玥,倔強是好事,我就特彆喜歡你爸倔但又會對我好,你知道為什麼嗎?”薑凝問她。
稚玥:“我對你們的愛情不感興趣。”
薑凝嗔她一眼,倔毛病又犯了,口是心非。
“因為你爸再倔,他對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有些話輕易出口會傷感情,你認為灑脫,其實傷到的是彆人愛重你的勇氣。”薑凝為自己有優秀的女兒自豪,但她對自身要求太高,不願意表露弱勢一麵,總喜歡倔著性子掩飾內心真實的情緒,顯得自己無堅不摧,不受任何人乾擾。
稚玥恍惚想到在車廂裡,周臣景笑容幾分苦澀說,她的問題就是答案。
幡然醒悟。
把酒杯放在茶幾上,稚玥丟下一句‘先回房’就跑了。
回到房間,稚玥捏著手機原地轉了幾圈,下定決心後給周臣景打語音電話。
周臣景接起很快。
好像每一次她給他電話,總會被接起很快,似乎他一直在等著。
等著她的來電。
“二哥?”稚玥試探叫一聲。
周臣景:“嗯,我剛到家。”
稚玥心裡掙紮幾秒:“對不起,我今天在車上不該說那些話。”
周臣景呼吸聲輕下來,不是麵對麵不知道他是什麼反應。
好或……壞?
“我不該隨意問是不是覺得我不是這麼喜歡你。”稚玥說,“我承認壞毛病作祟,我想掩飾心底對你的在意和害怕失去,故作灑脫談論喜歡與不喜歡。”
就算今晚不道歉,不挑開說,周臣景也依舊如往常一般對她好。
可,會傷了他真心對她的勇氣。
沒有誰能真心誠意地去問戀人是不是覺得我不是這麼喜歡你。
若真心問,說明他們之間也快結束了。
周臣景低低的笑聲傳來。
稚玥難得正兒八經說心裡話,結果回答是笑聲,氣瞬間上來:“你笑什麼啊!”
周臣景含笑說:“小乖,如果沒接到這個電話,我今晚會睡不著。”
稚玥:“我的話這麼傷人啊?”
逞能的一句話能讓周臣景失眠,稚玥罪惡感更重了。
“是啊。”周臣景嗓音微微嘶啞,“僅有的那一點喜歡也沒了怎麼辦?”
“稚玥,我好不容易……”
突然的,周臣景打住接下去的話。
“怎麼了?”稚玥問。
周臣景:“沒,這些話找機會見麵說吧。”
他怕稚玥會掛電話會避開他,當麵說好抓人。
稚玥笑著說,“不生氣了吧,明天下午來接我下班好不好!”
周臣景寵溺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