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機車停在了總務省辦公樓的附近,神代以知對著車上的後視鏡整理被風吹亂的長發,發頂被勾起來一縷碎發,乾脆把發圈解了下來。
神代以知銜住發圈,伸手把頭發收攏整齊。
降穀零看著他的動作,柔順的長發在白皙纖長的手指中滑過,手感特彆好,柔軟中有些微涼,讓人有些懷念。
降穀零走到他身後,接過了他的工作,問道:“紮成一束就可以嗎?”
“嗯。”神代以知應了一聲,把發圈遞給他,享受著幼馴染幫他梳頭發的特殊服務。
降穀零的手很巧,馬尾也不是什麼需要技術含量的發型,將頭發束好後,降穀零極其自然地從發根處握住,順到了發尾。就像是擼貓時,順便摸了一把尾巴的動作。
被這個聯想可愛到,降穀零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勾了一下,輕聲說道:“好了。”
神代以知從機車的車座裡拿出他的文件,臉上的表情調整到溫文爾雅又不失公職人員的嚴肅感,深吸一口氣,剛要叫上降穀零準備進入政府機關大樓,卻被旁邊的聲音打斷了。
“是……神代警官嗎?”
兩人循著聲音看過去,一對都穿著正裝的父子站在不遠處,從小孩子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來看,他們大概已經看了很久了。
“工藤先生。”神代以知對來人打招呼,然後又低頭和小朋友說,“新一君。”
來人正是世界知名家工藤優作和他的獨生子工藤新一,神代以知和他們有過一麵之緣。之前的烤肉店殺人事件中,工藤夫婦帶著自己的兒子和朋友的女兒一起,正巧看到了神代以知和嫌疑人之一的服務生安室透之間不清不楚的金錢交易。
好在事後證明了這是個誤會,隻是今天碰巧神代以知還是和那個不清不楚的人在一起。
“真巧,居然在這裡遇見你們。”工藤優作彎起眼睛對他們笑了笑,解釋了自己為什麼在這裡,“我受到川上先生的邀請,正好新一之前說對總務省的內部感興趣,就帶著他一起過來了。”
工藤優作是個情商很高相處起來極其舒適的人,上次在烤肉店的時候,雖然案件主要是他偵破的,但他基本上隻是站在一個引導的位置,時不時的出言提醒一下正在破案的刑警們,最終順利結案。
神代以知不討厭這樣的人,並且他也算是工藤優作半個書粉,不會特意關注,每次對方出新書隻要看到就會買本支持,所以才在見到工藤優作的第一麵時會覺得對方眼熟。
“那確實很巧。”將文件夾在小臂與腰部的空隙之間,神代以知露出了微笑說道,“我這次也是代表搜查二課來監察川上先生的選舉舞弊事件的。”
工藤優作聽到這裡就明白川上議員為何要邀請他過來了,無非就是要利用他的名氣來證明自己的無罪,典型的政客手段。
不禁也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不過這次出行的首要目的是帶著兒子出來長見識,他便也沒直接打電話表示婉拒,反而和神代以知一起走了進去。
工藤新一跟在父親身後,無可避免地想起了毛利蘭告訴他的小秘密。
[我答應了神代警官不告訴彆人,所以我隻告訴新一一個人。]毛利蘭趴在幼馴染的耳邊,小聲地告訴他,[神代警官和那位安室先生好像是……]
工藤新一記得自己一點都沒信,還勸小蘭不要總是和鈴木園子一起看些奇怪的東西。
但是在看到了剛剛安室透幫神代警官梳頭發的場景,他忽然有些遲疑了。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過明顯,和父親走在前麵的神代以知忽然轉過頭對他笑了一下。
神代警官長得好看,笑起來的時候也十分溫柔,這讓正在內心八卦他情感生活的工藤新一略微有些臉紅,不好意思繼續看人家了。
偏過頭的時候卻正好撞進了與他並排的私家偵探安室透的視線裡,他腦內劇場的另一位當事人同樣也對他溫和地笑了一下,但相比起神代警官,工藤新一總覺得安室透的笑容裡蘊藏了幾分危險。
秘書小姐一直在那邊等他們的到來,看到上司的兩位客人一起到來,立刻掛上了職業化的微笑,對二人說道:“請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回來。”
說著轉身踩著高跟鞋急匆匆地往辦公室走去,從神代以知站著的地放正好能看到川上戶的辦公室門口,一邊和工藤優作聊對方的,一邊想著這時候要是能抽根煙就好了。
秘書小姐站在川上戶的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但是裡麵沒有應答。她還小聲叫了川上的名字,隻是還是沒有反應。
作為刑警,神代以知有些感覺不對勁了,他看了看一旁的工藤優作,名偵探的臉上笑意也收斂了起來,他們直接走了過去。
秘書小姐額頭上布滿了冷汗,手上拿著手機,沒過幾秒鐘電話鈴聲從房間內響了起來,直到結束都無人接聽。她有些焦急地說道:“門被從裡麵反鎖了,有客人要過來的時候,川上先生絕對不會鎖門的。”
神代以知從他帶過來的文件夾裡麵抽了個回形針出來,把文件隨手塞給了降穀零,半蹲在鎖頭前,掰直了回形針進行了開鎖的動作。
工藤新一看得目瞪口呆,現在的刑警居然還要會開鎖嗎?
十秒不到,鎖芯“哢噠”一聲,他站了起來,握住門把手打開了房間的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站在他們身邊的秘書小姐尖叫一聲坐在了地上。
川上戶在房間裡坐著,正麵朝著門口的方向,腦袋上有一個大洞,往外冒著血。他瞪著雙眼直直地看著前方,眼球已經渾濁了,臉上還保留著臨死前的恐懼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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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很明顯是他殺,但又因為房間裡的門窗都是反鎖,現場也沒有其餘藏人的物件,就形成了密室殺人案件。
在警察到來之前,反而是他們幾位客人可以進去查看現場,畢竟他們中有一個警察和兩名偵探,又是與事件無關的人。
對於自己要見的人莫名其妙死了這件事,神代以知相當無所謂。
不過是死人而已,他見過太多了。他跟著琴酒這麼多年,沒怎麼被帶著做過幾次任務,但深夜迎接渾身是彆人的血的琴酒回家是常有的事。
那些人雖然可憐,但他畢竟不認識。如果琴酒和那些人必須有人要死一個的話,他還是希望琴酒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