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痛我了。”他冷淡地說道。
赤井秀一怔住,才鬆開了他的手:“抱歉。”
青年的粉眸在黑夜中染上了不一樣的色彩,眼角下的淚痣也讓此時的表情顯得更為特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上去比之前見麵的時候,好像多了些許人情味。
神代以知解開了袖口的扣子,看了眼已經出現紅印的手腕,伸手捂住:“不記得了。”
赤井秀一剛要說些什麼,神代以知打斷了他,語氣多少有些不耐煩:“我真的不記得了,那段時間的事情全部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還好,一旦發覺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怎麼都無法回憶是很難受的。
不是在說謊。赤井秀一這樣判斷。
在神代以知說出和他很像的男人的那句話時,他就有種直覺對方提到的應該是他失蹤了十二年的父親,赤井務武。
赤井務武當年去美國查案,然後落得失蹤,生死不明的下場。在失蹤前,曾經傳話回來讓他們舉家來到日本,因為日本“安全”。
既然是安全的,那麼赤井務武也有可能來到日本,薩澤拉克又認識他,說明當年他父親也有可能潛入了組織。
當時的薩澤拉克還是神代以知的父親吧?可赤井秀一覺得他父親並不是會委屈自己成為臥底的性格,但要是這種猜測成立,就說明薩澤拉克的身份也不是……
絕對不可能。
赤井秀一的腦袋有些亂,他卻沒時間多想,半真半假地對神代以知解釋道:“我父親失蹤了很多年,聽到你說和我很像的人,我第一反應就是……”
“你父親的名字是……”神代以知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看著他問道。
“抱歉,這個我暫時不能說。”萊伊垂下眼說道。
“他還有什麼彆的標記嗎?比如傷疤,口頭禪之類的。”
“這個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
“……”
神代以知盯著他看了半天,努力才沒把那句‘要你有什麼用’的傷人的話說出口。
雖然這話在他看來是很重的說辭,不過萊伊大概並不會在意。
最終他強行拉開車門下了車,沿著路邊向後走去。赤井秀一愣了愣,急忙下去追,神代以知今天的狀況確實不怎麼好,走路也不快,赤井秀一慢了一步也很快追上了他。
“是我說錯話了嗎?”赤井秀一問道,“我向你道歉。”
神代以知抿起嘴,轉過臉看他,“我沒事,現在不想回家了。你要是有事情的話,還是先走吧。”
意思是讓萊伊不要繼續出現在他麵前了。
“你想去什麼地方,我送你過去好不好?現在太晚了……”
赤井秀一的話沒說完,他敏銳地向後退了半步,卻因為太近的距離還是被碰到了臉。他閉起左眼,伸出手在臉頰上抹了一下,指尖擦了一絲赤紅。
神代以知維持著攻擊的動作,定睛一看才看到握在他手中的是一支打開蓋子的中性筆。
看到真的傷到萊伊,神代以知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他現在不是全盛,拿的又是普通的中性筆,萊伊不該躲不開。
不過現在他也沒心情和他繼續說話了,頭疼地像是要炸了一樣,他現在隻想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休息。
比如說,他現在很想見景光。
如果現在過去,景光肯定什麼都不會問,然後把一切都交給他就好。
平時他是不會主動去聯係他幼馴染的,還是擔心他們交往過密引起彆人的懷疑。主動見麵肯定是挑他哥不在日本的時候,還要再找一堆借口,現在也的確很合適。
“我去蘇格蘭那裡過夜,你也要送我去嗎?”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萊伊果然沒再說什麼,眼神複雜地注視著他。
神代以知等著對方說完最後一句話好結束他們之間的談話,但是一直沒等到,都已經打算再數三秒鐘就主動結束對話直接離開了,萊伊卻開口了。
“我以為,你和琴酒才是……那種關係。”
仿佛提到琴酒的名字就能將他帶進一種奇怪的氛圍中,銀色長發從指尖滑過的冰涼觸感以及炙熱的眼神,全部湧現了出來。
神代以知的耳朵瞬間就燒了起來,十分粗魯地說道:“他現在又不在日本,我去找蘇格蘭有什麼問題嗎?”
他說完似乎也覺得有些容易被誤解,但是他說的也是事實,琴酒在的時候他肯定不可能去見幼馴染。
萊伊好像被噎了一下,對他的理直氣壯有些不可置信。
“……不。”萊伊有些艱難地說道,眼神複雜地都要成餅狀圖了,最後歎了口氣,說道,“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神代以知看向他,麵色平靜。
“你之前說,不喜歡我這種類型。”萊伊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和之前的對話似乎毫無關係,“我可以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這個問題屬實把神代以知問住了,他伸手趁機摸了摸滾燙的耳朵,讓空氣帶走一些熱度,做出思考的表情。
他的人生計劃就沒有戀愛結婚這個選項,也就從來沒想過類似的事情,突然問他這種問題實在有些難以回答。
不過偏好的類型確實是有的,比如某些特質的人,隻是看看都會覺得很不錯。
“我喜歡年紀比我大一些的,性格要好。”神代以知抵著下巴說道,微微垂著眼睛,羽睫在臉上打下一小片陰影,能感覺出他確實在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最好是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