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取出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從外麵傳來了十分急促的敲門聲。
神代以知跪坐在地上,安然地將自己的槍取了出來。
他走到了門口,小心地上了保險,才開口問道:“哪位。”
“我。”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對方的語氣有些急,“伏特加。”
神代以知一愣,打開了門,門口果然是琴酒的搭檔,戴著黑帽子和黑墨鏡,他似乎沒帶傘,身上都濕透了,零零落落地往下滴著水。
看到神代以知手裡拿著槍,伏特加愣了一下:“不是吧,阿sir,在家都要拿槍嗎?你這比大哥都要警惕了。”
神代以知卻沒理他的俏皮話,正經地問他:“你來做什麼?”
伏特加揮了揮手,歎了口氣:“彆提了,蘇格蘭死了,大哥讓我趕緊過去。和我說讓我帶上他的那件黑色的外套,說是在你家,幫我拿出來吧,我今天晚上一點半的飛機。”
神代以知的腦袋裡“轟”得一聲,他直接抓住了伏特加領口的衣服,槍/口就順勢抵在了伏特加的臉邊。
“你說什麼?”
“槍、槍!大哥,你是我大哥……槍啊!”
伏特加看到他手抖成這樣,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走了火,但是神代以知完全聽不進去他的話,緋色的雙眼緊緊盯著伏特加,這讓伏特加忽然有些害怕。
“大哥讓我來取他的衣服……”
“前麵那句!”
神代以知十分粗魯地打斷了他的話。
“蘇格蘭……意外去世了。”
伏特加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神代以知,以往的他無論是什麼情況,都是十分優雅的樣子,當然那張臉也有很大的功勞。可這次不同,那雙眼睛比平時都要鮮豔許多,赤色變得像是火焰般灼人。
伏特加也不是傻子,聽他說的話也知道他在在意什麼了,換了個更委婉的說法。
“你也彆多想,蘇格蘭跟在大哥身邊,大哥肯定不會就這麼算完的……”
神代以知鬆開了他的領子,眼神變得迷茫起來,踉蹌地後退了兩步,手中的槍也摔到了地上。
“那……那我先不打擾你了。”伏特加第一次對神代以知產生了害怕的情緒,也不再提什麼衣服的事。
這點事沒辦成大哥總不至於殺了他,神代以知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像是要殺人了。
伏特加轉身就走,離開的時候還帶上了門。
留下神代以知一個人站在房間裡。
窗外電閃雷鳴,強烈到即使不怕打雷的人也會嚇一跳的劇烈的雷聲轟然炸開,神代以知卻完全沒有害怕的情緒了。
他低著頭,長發垂落到臉龐,遮住了他的表情,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手撐在地麵上支撐著身體,世間的一切都仿佛離他遠去。緊接著,滾燙的水滴在了手背上,接連不斷地,重合在了一起。
……
雨幕中的車內,黑色的人影拿起車上的點煙器,點燃了嘴裡叼著的香煙。他的麵前豎著一個屏幕,畫質不算清晰,但裡麵的畫麵赫然是神代以知的公寓內部。
黑色的人影發出一聲略有些嘲諷的輕笑聲,吐出了一口煙圈,低沉的聲音響起:“他在為你哭泣呢。”
坐在他旁邊的男人,雙手和雙足都被黑色的帶子束縛住,限製了他的活動。藍色的眼睛從屏幕上的人影中移開,裡麵的一絲不舍還未完全隱藏乾淨,聽到旁邊那人的話,他開口說道:“我還沒有自負到這種地步,不過是關係好點的一般朋友罷了,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年。”
他的聲音清澈又乾淨,光照在他的臉上,露出了本來的樣子。
正是剛剛被宣告了死亡的蘇格蘭威士忌。
黑色的人影再一次的嗤笑了一聲,對他的話不屑一顧。
“反而是你。”蘇格蘭轉過臉,像是貓一般的眼睛此刻也射出了犀利的視線,他盯著對方的臉,語氣堅定又冷靜,“做出這些事的理由是什麼、既然你還允許我活下來,就必然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不告訴我,我是不會配合你的。”
他在接到任務的當天就被收走了所有的通訊工具,然後就被琴酒強行押在了身邊,和對方一起當了好幾天的跟蹤狂。
“這種時候還在討價還價,該說你是勇敢還是魯莽。”黑影冷淡地看過來,“這種大無畏地追求真理的品格,真不愧是……”
他意猶未儘地停了下來,然後才接口道,“蘇格蘭。”
“你還願意稱呼我為蘇格蘭,代表你承認我的身份。不論怎麼說,我們也是平級。”蘇格蘭學著對方的樣子頓了頓,然後才叫出對方的名字,“琴酒。”
遠處的閃電劃破黑夜,白色的光照在了男人的臉上。白色長發的男人嘴裡叼著一支香煙,麵無表情地看向了前方,然後伸手關上了監控的畫麵。
“革命。”
白色長發的男人冷冷地吐出一個詞語,將香煙掐滅在汽車內部的煙灰缸裡。
蘇格蘭微微一愣,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然而下一秒,冰冷的槍/口抵住了他的太陽穴,沉重的危險氣息讓他屏住了呼吸。
“既然有著同出一源的血脈,比起更複雜的……換人來坐那個位置也無妨。”
伯/萊/塔抵在他的皮膚上,微微凹陷下去,蘇格蘭瞪大眼睛盯著琴酒。
“你隻有一次機會,我不介意讓蘇格蘭真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