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點生氣。”神代以知總結道,他對降穀零笑了笑,“現在已經沒事了。”
降穀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低低地應一聲。
“還要去找東穀嗎?”
在神代以知最憤怒的時候,降穀零用這樣的話安撫住了他,但現在幼馴染的理智回籠,降穀零也重新詢問了他這個問題。
“不去了。”神代以知搖了搖頭,遲疑了幾秒,說道,“我有另外的一個地方想去,你可以陪我一起嗎?”
啊。
降穀零看著幼馴染,說這話時,神代以知的眼睛看向了一旁,直到最後一句話才抬起頭來看他,配合那張漂亮的臉,簡直就像galgame一樣。
嗯,沒錯,他也玩過那種遊戲。
“行。”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但還是確認了一句,“不違反法律吧?”
本來隻是為了緩解氣氛說的玩笑話,卻看到神代以知真的在思考,降穀零不禁緊張起來。
神代以知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開玩笑的。雖然是私宅,但是不會有這方麵的糾紛。”
降穀零歪了歪腦袋,陷入了思考中。
……
在神代以知的指揮下,降穀零開著車到了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
不該說偏僻,隻是路上沒什麼人,而人少的原因是這裡的房子大……是個不比他們今天晚上去過的東江宅附近的彆墅群小的高級住宅區。
甚至單論起來,從規格上比東江宅要高些,是人儘皆知的富人區,從幾個世紀前就是華族聚集的地方,讓人覺得這裡路邊的路燈都好像比東京街頭的要貴些。
“要私闖這裡的民宅嗎?”降穀零開著車,隨口問道,“要是被人報警就很丟人了,待會可要快點跑才行。”
神代以知沒有看他,靠在手臂上望著窗外的景色,似乎有些惆悵的感覺。
“沒關係,那裡已經沒人了。”
降穀零微微一愣,腦中有了幾分猜測,沒忍住地伸出手在幼馴染腦袋上摸了一把,看著對方因為頭發亂掉而有些呆愣的表情:“走吧,我和你一起過去。”
將車停在了附近,兩人一起步行著朝著裡麵走去,降穀零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他能猜出神代以知有些複雜的心情。
如果他猜得沒錯,他們要去的就是神代以知以前住過的地方。
降穀零對大少爺時期的神代以知了解不多,那時他們還沒這麼熟。隻是隱隱約約聽說過以知家裡很有錢,但是有錢到什麼地步是不知道的,況且那個年紀,對金錢也沒什麼概念。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這些傳聞也就無所謂了。
果然流言不是空穴來風,住在這種地方,是大少爺沒錯。
心裡感慨,降穀零也有些好奇神代以知為什麼突然想要來這裡,至少他和神代以知認識的十幾年裡,神代以知從來沒提過這些事,如果連他和景光都不知道,那估計也沒人能知道了。
琴酒?嗬。
總不至於以知和hiro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小秘密吧。
應該……沒有的吧。
他在回憶裡搜索幼馴染們有沒有背著他進行的交易時,神代以知打開了大門。
進門就有種塵封已久的荒涼感,是個很大的房子沒錯,有著曾經也許十分漂亮的庭院,但如今已經是雜草叢生。
這是一間很典型的日式庭院,符合想象中所有對於古宅的想象,比如他們這個時間過來,在雜草叢生的庭院中步行,地上的石板磚都有些裂痕了,頗有種陰森的感覺。
穿過蜿蜒細長的回廊,終於進入了主宅。神代以知在外麵的時候就通上了電,順利的打開燈,裡麵就沒有外麵那麼恐怖了。
實際上,不僅不恐怖,看上去頗有些溫馨的意味,像是有人定期過來打掃,一些物品上隻有薄薄的一層浮塵,並不算陳舊。
“我小時候經常會在這裡等爸爸回家。”神代以知拍了拍地上的一個蒲團,對降穀零說道。
降穀零的腦海中立刻就出現了幼時的以知坐在這上麵的樣子。
以知他,真的很喜歡他爸爸啊。
降穀零沒說話,靜靜地跟著神代以知往裡麵走,穿過主宅到了後麵的院子,庭院裡栽了一棵不少年歲的大樹,偵探都是雜學家,降穀零認出這是一種梅花,這棵樹也得有幾百年的曆史了。
“那個啊。”神代以知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我出生的時候從彆的地方移過來的,原本是櫻花樹,爸爸說不適合男孩子。”
降穀零不知道做什麼回應比較好,神代以知也沒想過要他的回答,輕聲說了句‘走吧’,就率先朝裡麵走了。
最終他們到達了一間稍微顯得有些狹窄的屋子,是個神龕,上麵供奉著應該是以知父母的照片。
神代以知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降穀零站在他身後不遠處,雖然以知沒說什麼,他卻感覺到幼馴染身周散發出了一種落寞。
他垂下了眼,也正色起來,同樣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
就當做和以知父母的第一次見麵。
[我是降穀零,是以知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我知道他在做一些很危險的事情,但是不要擔心,我一定會……]
“我們走吧。”
降穀零的話還沒說完,正在內心中對以知過世的父母許願,神代以知就叫了他,降穀零睜開眼睛的時候顯得有些迷茫,神代以知抿嘴笑了一下,伸手拉著他的袖子離開了這間祠堂。
降穀零被那個笑容迷惑地有些暈頭轉向,直到手中被塞了一把鏟子站在明顯看起來就是墓地的後山前,他才意識到了什麼。
“以知、”降穀零的眼中有著明顯的震撼,“這裡是……”
“我爸爸的墓地。”神代以知的手中同樣也拿了一把鏟子,將鏟子的尖尖立在土地裡,單手扶著說道。
“……”
“???”
“這不好吧!”降穀零完全沒辦法掩飾內心中的波動,他握著手中的鏟子——反應過來是什麼之後直接扔到了一旁——對神代以知說道,“我、我覺得……”
他難得的有些詞窮。
“沒什麼不好的,我剛剛已經和爸爸道過歉了,他不會怪我的。”神代以知說道,他就站在那裡,在月光下顯得特彆好看,“不過是為了驗證,是假的當然好,要是他還活著就更無所謂了。”
“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