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韜晦眼眸亂顫。
他終於知道陳然為何如此痛苦。
這對於陳然來說，無疑是不用想就能決定的選擇。
儘管他知道陳然為了成聖付出太多，也有著太多希冀，但他也知道若是為了成聖而殺陳韜晦，那這聖不成也罷！
成聖，將會讓陳然真正的強大，能與初始輪回抗衡。
但此刻陳然要付出的代價，卻是痛苦一輩子，永遠得不到救贖。
陳韜晦狠狠握住拳頭。
這一刻，古板如他，也不再古板。
“父親，小然，我們回家。”他沉聲道。
陳醉生一怔，隨即深深歎息。
而陳然…眼中的緊張卻是消失，呼出一口氣。
他生怕陳韜晦為了他能成聖，也逼他。
“太爺……”他看向陳醉生，重新振作了一些。即使不成聖，他也能另尋他途。
不過也就在此刻。
“轟！”
天地轟鳴。
一杆古老的長矛瞬間洞穿了封聖台恐怖的屏障。
“哧！”
長矛鋒銳，又是洞穿了陳醉生的身軀。
“砰！”
陳醉生狠狠倒向陳然，更是狂噴出一口鮮血，濺了陳然一臉。
這一刻，陳然呆若木雞。
這一刻，陳韜晦睚眥欲裂。
“是誰？”陳韜晦嘶吼，猛地望向那個方向。
但，卻是空無一人。
而此刻。
“陳然，成聖吧。成聖了，你就能知道一切。也隻有成聖，你才能擺脫你身上的枷鎖。此事，在你當年決定修弑魔奪靈經那一刻便是注定。”
天地間，滄桑無情的聲音響徹，隨後便是漸漸消散。
“啊！”
陳韜晦發瘋，朝著那處方向衝去。
而這時，陳然卻依舊呆著。
“太爺，太爺，您醒醒，您醒醒啊，彆嚇我……我們回家，我們這就回家，不待在這裡了……”他勉強笑著，不知所措。
“咳咳……”
陳醉生咳嗽著，不斷有鮮血自嘴角溢出。
他的魂，他的身，在漸漸消散了。
這一矛，直接絕了他的任何生機，連擁有混沌的陳然都是沒有絲毫辦法。
他死死抱住了陳然。“小然，答應太爺，好好活著，一定要好好活著。即使再痛苦，再絕望，也不要放棄，你的身邊還有韜晦他們，為了他們活著。這是太爺最後的囑托，你一定…一定要答應太爺！”陳醉生用儘了全身力氣，說
出了最後話語。
隨後，他眼眸中最後一絲光彩散去。
陳然渾身狂震。
他的眼角不斷裂開，一道道鮮血滑落。
他的麵孔徹底猙獰了。
他死死抱住陳韜晦。
“不！”
他淒厲大吼。
一道至強的意念衝蕩開天之地，成聖劫都是因此有刹那的崩碎。
他的身，在震蕩！
他的道，在燃燒！
他的念，在瘋狂！
他的魂，在嘶吼！
偌大開天之地，妖魔大地，都是開始彌漫徹骨的悲傷。這一刻，天地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