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陳然氣息內斂,顯得有些平凡。
看著四周跪拜的神修,陳然眼眸無波。
作為一洲最強者,有這等威信自然極為正常。
陳然沒有理會這些,徑直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不過就在距離自己院子百丈外,陳然卻是頓住了腳步。
在門口處,一個魁梧的大漢正一腳一腳踢著一個小女孩。
大漢神情冰冷戲謔,絲毫沒有因為小女孩年幼就手下留情,直接是踢得小女孩口中不斷吐血。
“你娘那賤貨勾搭上家主,是靠著那一副皮囊。你呢,要姿色沒姿色,要資質也沒資質,你憑什麼去勾搭楚少爺?”大漢冷漠的罵著。
“我…我沒勾引他!”小女孩蜷縮著身子,帶著哭腔道,顯然已是痛得要死。
“那難道是少爺勾引你?”大漢冷笑,充滿不屑,直接一腳將小女孩踹到了牆角。
“砰”的一聲,小女孩如軟泥般癱倒在地上,眼眸都是有些渙散了,小臉上滿是痛苦。
“警告你,彆再靠近少爺,否則要了你的小命!”大漢狠狠說了句,扭頭離去。
小女孩蜷縮著身子,單薄的衣裳染著鮮血。
她輕輕抽泣著,連坐起來都是極為艱難。
陳然緩緩走了過來,並沒有去幫小女孩。
有些事,有些人,命運如此,陳然不會去乾涉。
而且這裡是古神地,一個信仰天道的地方。
陳然找不出理由幫這小女孩。
而且陳然一念掃過,這南離神城不知多少生靈在受著欺淩,陳然自然不會好心到去幫忙。
這無關仁慈與冷漠,隻是眾生如此,不論富貴顯赫,還是落魄淒慘,皆是命定。
天道世界的生靈有著既定宿命,若無理由,陳然不會出手。
即使此刻的小女孩是倒在他的院子外,陳然也是無動於衷。
不過就在陳然走過小女孩身邊時,小女孩卻是掙紮的坐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叔叔,我這就走……”小女孩有些驚慌開口,更是撐著牆壁,忍痛離去。
陳然看了眼,並沒說什麼,徑直走入了院子。
有些歲月總難靜好,就如陳然以往。
而想要歲月靜好,總歸是要靠自己。
在陳然看來,眼前的小女孩並沒有值得他出手幫忙的理由。
夜。
經過一日的騷動,南離神城顯得有些寂靜。
陳然盤膝於小亭子中,頭頂星空燦爛,肉身內如雷轟鳴。
一絲絲神芒在陳然體內肆虐,改造著他這具身軀。
不過就在這時,陳然微微睜眼,眉頭輕挑。
他想了下,身子瞬間消失。
而此刻在院子大門外,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旁邊放著一個水桶,而她正用一塊抹布插著地上的血跡。
這是白天的小女孩,而這血跡是早上她留著的。
小女孩顯然被之前那大漢踹的不輕,每動一下身子都是有些困難。
不過小女孩卻是極為認真,哪怕再痛也是擦著地上的血跡。
這在神城是不可思議的,因如她這般大的孩子早就開始修行,哪用得著像小女孩一樣用手擦。
陳然走了出來,挑眉看著小女孩。
他自然知道小女孩在乾什麼,也隱約知道小女孩為何如此做。
而正因為知道,才覺得驚訝。
“你在乾什麼?”陳然輕聲問。
“啊!”陳然的突然出聲顯然嚇了小女孩一跳,都是有些重心不穩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不過一看到陳然就是有些拘謹的站了起來。
“叔叔好。”她有些畏懼的叫了聲。
“為什麼?”陳然再問。
“白天不小心把叔叔的地麵弄臟了,之前我太痛了,沒辦法幫叔叔擦乾淨,這麼晚才來,對不起……”小女孩拘謹道,滿臉歉意。
陳然沉默,看著小女孩純淨的眼眸,不知該說什麼。
“你要擦乾淨的話,一晚上可能都不夠。”陳然看著小女孩單薄的身子,輕聲道。
血跡乾枯,又濺的滿地都是,沒多少力氣的小女孩顯然需要擦很久。
“今晚擦不乾淨,我明晚再來,白天我要乾活可能來不了,不過叔叔放心,我一定會擦乾淨的。”小女孩很認真的開口。
隨後她有些豔羨的看了眼陳然的院子。
她做夢,都想有這麼一個家……
陳然深深看了眼小女孩,並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而小女孩則是繼續開始擦。
這一擦,就是一個晚上。
而當天邊泛白時,小女孩才擦了一半。
她眼中滿是疲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叔叔,今晚我還會來的。”她低語一聲,有些笨拙的提著木桶離去。
在她小小的內心中,隻知道這是她犯的錯,必須由她自己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