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痛苦的匍匐在地，原本該美妙的佛音聽在他們耳中，猶如蝕骨魔音。
他們哀嚎著，絕望著。
他們…並不想皈依佛門。
但…青慧顯然不會管他們的想法。
陳然看著，看著，心莫名觸動。
這一幕，他已是看到過很多。
原本波瀾不驚，但現在滿是悲愴。
鬼使神差的，陳然衝到了青慧麵前。
“你能停下麼？”陳然沙啞開口，這是他這麼多年第一次說話。
青慧睜眼，驚異的看著陳然。
陳然明顯感覺到了青慧的震驚，以及動容，還有一絲喜悅。
“傀儡有靈，這是成佛了？”青慧細細打量陳然。
很快，她問：“為什麼？”
“因為他們不願意。”陳然直接道。
“那你要怎麼做？”青慧眼眸幽深。
“我想幫他們。”陳然想了想，很肯定道。
青慧眼神明顯一喜，隨即道：“那好，以後這些人便歸你管。”
陳然一怔，沒想到事情如此簡單。
但…他滿心歡喜。
他興衝衝跑到這些人麵前，開心道：“你們快起來。”
“我們沒有信仰。”這些人痛苦道。
“我不需要你們信仰，你們隻要好好活著就行。”陳然開心笑道。
眾人一怔，既狐疑，又忍不住感激的看向陳然。
這世界，沒有信仰能好好活著麼？
陳然沒想這麼多，隻是他並不知，身後青慧眼中流露出邪異至極的意味。
接下來的歲月，陳然不再茫然，因為他感覺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青慧將一路上得不到信仰的生靈都是交給了他。
青慧沒有說什麼，隻是讓陳然好好待他們。
這一刻，陳然才覺得青慧是一個大慈大悲的菩薩。
十年後。
青慧停止了遊曆。
而此刻跟隨著陳然的生靈已是超過十萬。
“菩薩，我感覺自己無法照顧這麼多人。”陳然苦惱道。
“你可以為他們建造一個家園。”青慧善意提醒。
陳然眼中閃過驚喜。
對啊。
他們需要一個家，一個歸宿。
陳然覺得自己有義務做這件事。
於是，他選了一處山清水秀之地，開始為這些人打造一個家園。
萬惡之地艱苦危險。
打造一個家園是極其困難的。
但陳然從未放棄。
他做著他能做到的極限，不管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他付出了一切，不顧生死，不顧險阻。
越來越多的人敬愛他，崇拜他。
不知不覺，陳然已是成了這些人的信仰。
十年後。
陳然為他們打造了一個家園。
他的無私，他的奉獻，讓他成為了這個家園的主人。
陳然很滿足。
在群山間，有著這麼一處不精致，但絕對牢固的家園。
陳然相信，這些人會世代幸福的活下去。
這一日。
陳然來到青慧菩薩麵前。
他大聲道：“菩薩，我想救更多的人。”
“你救的人已經夠多了。”青慧笑道。
“不，還不夠，我想救所有痛苦的人。”陳然堅定搖頭。
“這樣啊，那我允許你離去。你可以將更多的人帶來這個家園。”青慧點頭。
陳然驚喜，頓時衝了出去。
青慧滿是笑意的看著陳然離去。
驀地。
在青慧邊上出現一個女子。
她叫青知，是青慧的妹妹，也是一個菩薩。
“姐姐，他身上有好強，好純粹的信仰。”青知眼中竟是閃過一絲貪婪。
“傀儡成佛，自然純粹。況且他心懷慈悲，這讓他即使不修佛法，也能立地成佛。隻要我們讓他繼續凝聚信仰之力，這萬惡之地的主宰菩薩絕對是我們的。”青慧笑道。
“姐姐，我們要成為雙子菩薩？”青知欣喜道。
“他身上的信仰太強了，我一人吸收不了。”青慧說著，眼中也難掩貪婪。
佛有貪念，眾生疾苦。
……
陳然想救更多的人。
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沒了青慧的幫助，他發現做很多事都異常艱難。
很多人…都不信任他！
不過陳然沒有放棄，他堅信自己能做到，也認為這是自己必須做的事情。
他開始救助所有深受苦難的人。
他忘記了時間，不過這一次不是痛苦，而是做著他想要做的事情，不知時間流逝。
漸漸地，萬惡之地都是知道了有陳然這麼個“傻子”。
接下來的幾年，陳然遇到了更多人，見到了更多是。
悲苦艱辛。
絕望黑暗。
他嘗儘了人間百苦，看遍了世間百態。
很多人…都稱他為救苦救難活佛。
不過陳然並沒有覺得自己是什麼。
他，隻是在做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這一日，陳然遇到了乞丐。
他覺得有些熟悉，但沒多想，而是想要幫他。
不過這個乞丐卻是牢牢抓住了他。
乞丐眼眸有些震驚的看著陳然。
“為何…你還沉淪著？”他失聲。
陳然驚訝的看著乞丐，問：“老人家，我們認識麼？”
乞丐沉默，隻是深深看著陳然。
“癡兒，癡兒啊。”他歎息著搖頭。
“你早已可以醒來，為何要如此作踐自己？”
乞丐瘸著腿。
“人世間之苦，你比誰都懂。你，隻需要一個過程而已啊。”
乞丐不斷歎息，卻是離去了。
陳然疑惑。
他顯然忘了，很多年前他曾遇到過老乞丐。那時候的他，還是諸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