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木兮看到了陳然。
呆滯了許久後,她發現自己很難描述此刻的心情。
這種感覺,在麵對界主時都不曾有!
按理來說,界主強過陳然太多。
但此刻,葉木兮覺得陳然比界主還要偉岸。
他還沒有永恒!
葉木兮看出了這一點!
而一個還沒到永恒的存在,卻是選擇抗衡永恒規則,在這超過時件紀元至寶鎮壓下不死!
這…是何等驚世駭俗?
這一幕就算界主看到,都要震驚吧。
葉木兮恐懼,但也癡迷的看著。
這…或許就是作為一個即將入永恒的生靈,最為狂熱的追求!
“我感覺會沉淪至死……”
葉木兮深深沉淪在此地無法自拔。
她知道,卻不願離去。
不過此刻。
陳然的聲音響起。
“諸天將破,你不該來。”
“道友,你為何敢抗衡紀元規則!”葉木兮大喊,並不覺得陳然比她大。
“因為心中執念。”陳然回答了她。
“可紀元規則不可破。”
“你覺得不可破,那才是真正的不可破。”
葉木兮一顫,內心似有一株幼苗破土。
“你會成功麼?”葉木兮忍不住問。
陳然沉默。
這是他也給不出答案的問題。
許久。
有大道如清風,送走了葉木兮。
“離開吧。若有時間,下個紀元來看看我,看我是否還在。”陳然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
哪怕脫離了諸天紀元,依然久久不息。
“下一個紀元麼?”葉木兮有些恍惚,但眼眸卻是很亮。
“他是在告訴我萬物皆有可能,隻在於你的想法!即使紀元規則真的不可破,但我認為它能破,那至少在我死之前都會如此認為!”
葉木兮體內大道洶湧,悟性驚天。
她…迎來了此生最大的蛻變!
而此刻。
陳然盤膝而坐。
頭頂紀元至寶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
紀元之鐘籠罩了他的腦袋,紀元之輪鎮住了他的後退,紀元之劍插入了他的胸口……
他被徹底禁錮在了此地。
鎮殺至死!
紀元無情如斯!
逆規則之靈,不得好死!
不過。
陳然神色波瀾不驚。
“諸天,再見。”他低喃。
“轟轟轟轟!”
整個諸天紀元開始轟鳴,徹底炸開!
這一紀元,在陳然的低喃中結束了。
陳然盤膝坐著,脊梁不倒。
他體內彌漫著恐怖的紀元之道,開始磨滅他的原道。
諸天萬千大道有一半落入了紀元至寶中。
但也有一半被陳然強行奪了過來!
他為諸天主!
紀元在他之上!
但他依舊虎口奪食,搶了一半大道。
而這一瞬間,陳然好像奪回了自己的身體,微微低頭。
一身瘡痍。
陳然舉目四望。
十方皆孤寂。
遠處起點與終點處,新的紀元開始孕育。
一個紀元滅,一個紀元生。
悠悠萬古,皆是如此。
可,這不再是陳然的紀元。
他再次低頭。
“我並不孤獨的。”他低喃,原道伴他,如諸天在身。
大道爭鋒,你死我活。
在新紀元誕生之初,開始了。
……
新紀元的誕生,總歸是無趣的。
那一個個生靈從懵懂到明智……
那一個個強大的存在生而自知,認為自己是最高貴的生靈……
他們循序漸進的推動著紀元的輪轉。
這個紀元,依舊是神魔妖仙!
陳然被鎮在紀元之下。
萬靈在其頭頂繁衍,將其踩在腳下。
紀元無所不用其極的在磨滅著陳然。
而陳然則是如不動老龜,承受著一切。
“花開花滅,紀元生滅。我當承受孤獨,於紀元中不死。”
陳然盤膝坐著。
他看著紀元的新生,眾生的爭鬥,死亡。
那一幕幕,皆落在了他眼中。
無數生靈的死亡和新生,在陳然眼中如花朵不斷綻放,又凋零。
百年,千年,萬年,百萬年,千萬年……
陳然保持著同一個姿態,不曾有絲毫動彈。
紀元不曾因他停留。
紀元也不曾因他而加快。
陳然很快就要被鎮壓一個紀元了。
他不曾死去。
紀元之道在鎮壓他!
但…他的原道也在不斷蛻變。
悠久的紀元。
陳然承受著孤寂。
他有時會想,這是不是一場虛幻?
若不是虛幻,為何他能忍受這般痛苦和孤寂。
他有時也會想,自己是不是已經死去?
若不是死去,他憑什麼能在一個紀元的大道鎮壓下不死。
他有時更會想,他陳然在為什麼要經曆這些,死了不是一了百了。
畢竟,他的親人,他的朋友們都曾對他說,不要再拚命了。
他們此生…都已無憾。
可每當想到這裡,陳然都會淚流滿麵。
被剝奪的生命,怎麼會無憾?
他愛的人,愛他的人,怎麼會嫌棄與他在一起的時間太長?
而在這時候。
陳然便會幡然醒悟。
原來…這僅僅是紀元的幻象!
紀元…並不能磨滅他的道,開始磨滅他的意誌!
而陳然的道……
原之道,挽大廈於將傾!
每當原道被磨滅的如星星之火,就會以燎原之勢再次席卷。
紀元為初始!
那他陳然的道,為何不能也是初始!
同為初始!
他紀元何言強他原道?
紀元不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