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儘量用自然平靜的語氣道:“找到了,就是最上麵那一本,我夾了書簽。”
赫敏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哈利如此迅速地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愣了一下後,立即翻開雜誌起來。
文章不長,隻有大約一千兩百來個字,講的是一個海參般沒頭沒尾的故事:某事某地,某座高塔坍塌了,塔中的居民們離散在了大洪水中——直到這裡,赫敏都覺得這是個帶有宗教意味的故事,但在後半部分裡,筆墨集中在了一個決意要渡河的老人身上,他不停地跋涉,又一次次被衝回此岸,不知什麼時候肩頭多出了一個沉重的孩子,然後……
“……他歎著氣,對孩子說:‘咱們到不了對岸了,唉,孩子,你究竟是誰呢?’孩子回答道:‘摩耶,我是摩耶。’”赫敏讀完了文章,若有所思但不明所以,更讓她在意的是,“哈利,這篇文章是潘多拉·洛夫古德寫的?!”
哈利點頭。
赫敏瞪著他:“讓我們算算時間……盧娜是1981年出生的,所以,洛夫古德夫人在寫完這篇文章後不久,就患了重病,不久就生下盧娜去世了。”赫敏一時不知道是應該震驚還是恐懼,“哈利,假如這是她寫下的最後一篇文章,那她一定是想告訴我們——告訴讀者們一些訊息!”
哈利摸著下巴一時沒說話,赫敏緊緊盯著那些鉛印字,肯定地道:“不行,哈利,我們需要更多的信息!我們需要更多關於洛夫古德夫人的信息!哈利,我們要去找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
“他不會說的。”哈利訕笑著按住了激動的赫敏,“我猜他就是燒掉所有《唱唱反調》的人。”然後把那一日在洛夫古德家的遭遇告訴了赫敏。
“哈利,我必須宣布我們的友誼正在遭受信任危機。”赫敏嚴厲地看著哈利道,直到男孩尷尬地開始咬指甲,“所以你還有什麼信息沒有告訴我的嗎?”
哈利想了一會兒,問道:“老食屍鬼的事情我有告訴你嗎?”
詳詳細細地對了一遍口供,赫敏才狠狠瞪了哈利一眼,從桌上拿起一張沒有使用過的羊皮紙,橫著攤開在兩人中間,然後用羽毛筆在最中心位置畫了一個三角形,標上了“六角圖書館”:“我覺得,我們正在調查的一切,都與六角圖書館有關。”
見哈利讚同地點了頭,赫敏繼續一邊寫上關鍵詞一邊道:“目前我們知道與六角圖書館有關係的有:琴·格蕾的夢境,卡米婭·洛夫古德,括號嘉美,以及……摩耶?”
哈利不置可否,赫敏便在圖書館旁邊寫上了“摩耶”這個單詞,繼續道:“但是,琴和我們一開始的目的一樣是在調查‘嘉美’,所以她一個指向‘嘉美’的箭頭;而關於‘嘉美’,我們目前有以下幾條線索:她存在於傳說與故事之中;她與六角圖書館同時出現;以及,‘嘉美的祝福’。”頓了一下,小女巫皺了皺眉,“哈利,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我的主觀臆斷,但假如‘嘉美的祝福’是真實存在的,我覺得,或許,嘉美和六角圖書館,也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
哈利隻捧著腦袋點了點頭,心裡卻是說不上的感覺:她說的都是對的啊!
“而‘嘉美的祝福’,”赫敏在這幾個單詞下麵畫了根橫線,然後在一旁寫下另一個名字,“是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提出來的,他的妻子,潘多拉·洛夫古德,又是知道‘摩耶’存在的人。”把潘多拉的名字指向摩耶後,赫敏微微皺眉,“可是關於摩耶我們知道什麼呢?從潘多拉這篇《坍塌!》來看,摩耶肯定與那座倒下的高塔——我猜那就是指六角圖書館——有關……”
赫敏冥思苦想了一番,還是未能往摩耶後麵填上更多的信息,隻好先往旁邊寫上其它線索:“神秘兮兮的哈利波特、離家出走的老食屍鬼、聖徒符號……對了,哈利,我想起來了另一條關於摩耶的信息來了!”赫敏拍了一下腦袋,在“摩耶”下麵填上了一行字:虛假、幻相、神的影子。
“我記得在一些神話傳說中,‘摩耶’是虛幻的意思。”赫敏這樣說道。
但似乎並沒有能把這滿紙淩亂的線索整合起來的邏輯,最聰明的女巫咬著下唇想了好一會兒,看看時間,不得不帶上一堆雜誌和卡桑德拉先生的回信離開了,哈利也沒多說什麼,隻是一路把赫敏送到了城堡門口,才放心回到聯合大樓。
回到房間,關上門,哈利重新在赫敏方才的位置坐下,重新拿起紙筆按照方才赫敏的方式畫出了一張圖示,以巴彆圖書館為核心,向左指向嘉美,嘉美下麵是卡米婭、琴與金妮,向右指向摩耶,摩耶下麵是潘多拉、老食屍鬼。卡米婭與潘多拉之間連著一根虛線,虛線下方是盧娜與巴特的名字。摩耶的名字旁邊用括號括著“虛幻”這個單詞。
盯著這張圖看了好一會兒,哈利在旁邊空白處畫上了那個三角、圓與直線的符號,同時感覺某些被自己忽視的東西正在腦海中呐喊著,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但哈利怎麼都想不起來,隻能一遍一遍地重新描摹那個符號,直到力透紙背,戳破了羊皮紙。
“該死……”男孩放下筆,癱坐在椅子上,隨手打開了收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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