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嶽庭突遭身體不適,考慮最多的人當屬司機。
明明早上好好的,中午好好的,晚上好好的,怎麼參加了一個頒獎典禮,回來就走不動道了?
他很快得出結論。
老板這是急症啊!
看著秦硯扶著傅嶽庭上車,他也彎腰探頭問:“傅總,真的不要去醫院嗎?”
不管怎麼說,在老板麵前刷刷存在感總是沒錯的。
秦硯正繞過車尾走到另一旁。
傅嶽庭看向司機,眸光黑沉,語氣冷冽:“開車。閉嘴。”
司機:“……”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病人啊?
難不成這病,還是間歇型的?
但是傅嶽庭的話他不敢當做耳旁風。
他隻能默默縮回腦袋,回到駕駛座,等秦硯也上了車,打個招呼就啟動汽車離開。
秦硯坐下後給宋景明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剛接通,宋景明的聲音先傳來:“老秦,我怎麼看到你上了傅總的車,什麼情況?”
秦硯說:“傅總身體不舒服,我送他回去。”
宋景明禮貌關心了一下,才又問:“那個簡雪,你打算怎麼辦?”
秦硯說:“給我一份更詳細的資料。家庭情況,家庭背景,包括她什麼時候被領養,通過什麼方式領養,最好有書麵文件,不要漏掉任何細節。”
宋景明笑道:“你這是交朋友還是查戶口,未免太嚴格了吧。”
還在傅嶽庭的車上,秦硯沒和他深聊:“明天把資料給我。見麵再談。”
宋景明也明白他現在不方便聊私事,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秦硯收回手機,看向傅嶽庭。
傅嶽庭正看著車窗外往後倒流的剪影,霓虹燈色倒映在玻璃窗,卻沒有映在他的眼底。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車窗上屬於秦硯的模糊影子,耳邊也儘是秦硯對另一個人的關心和好奇。
秦硯問:“感覺好些了嗎?”
傅嶽庭沉默著,緩緩搖頭。
比起此刻心底的酸悶,他寧願真的頭疼,至少可以有轉移注意力的餘地。
秦硯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又問:“真的不需要去醫院?”
傅嶽庭說:“真的不用。謝謝。”
光明正大偷聽的司機:“……”
中國馳名雙標。
不愧是老板,甚至還是當著麵的。
然而司機的悲傷,沒人知道。
秦硯正對傅嶽庭說:“不要逞強。”
傅嶽庭終於回臉和他對視:“放心,我很快就好。”
見他這麼篤定,秦硯問:“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
以前……
傅嶽庭說:“對。”
他又避開秦硯的視線,“有過。”
秦硯了然,沒有再問。
傅嶽庭酒量淺在傅家人儘皆知,很有可能就是喝醉過才被發現,既然傅嶽庭有這方麵的經驗,他也沒必要多此一舉。
等到汽車緩緩停下。
秦硯把傅嶽庭從車內扶下來。
司機趕緊過來幫忙,卻被傅嶽庭一個眼神逼退,隻好懷著沉痛的心情繼續把車開走了。
秦硯送傅嶽庭回家,原本隻是為了確保路上不會出事,現在把人送到,正打算功成身退,見司機一轉眼的功夫就跑沒影了,他隻好看向傅嶽庭:“我送你上去?”
傅嶽庭說:“好。”
傅嶽庭在市區內的住處,和傅宅的極致奢華有很大的區彆,多了一些設計感和現代感,不像傅宅處處可見的雍容華貴的黃金,色調整體偏冷,也多了幾分冷清。
聽到門口的動靜,早早等在門口的傭人走上前來,忙帶著秦硯走向客廳的沙發前。
傅嶽庭坐下後沒多久,匆匆趕來的醫生開始為他做簡單檢查,最終得出沒有大礙,隻需要好好休息的結論。
醫生檢查完畢就被傭人禮貌送出門口。
秦硯隻好再扶著傅嶽庭到樓上臥室。
終於折騰完,他抬腕看表,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十點。
“好了,你休息吧,我——”
傅嶽庭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止住他轉身的動作:“彆走!”
秦硯話音頓住。
他看向傅嶽庭。
傅嶽庭也被自己下意識做出的舉動驚住。
他大腦一片混亂,僵硬似乎沿著他的手臂繼續擴散,凍結了他的思考能力:“我的意思是……”
秦硯問:“還有哪裡需要我幫忙?”
傅嶽庭張了張嘴,終於找到一個借口:“不,我的意思是,已經這麼晚了,你不如就在這裡住下。這裡距離你的公司也不算遠,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出發。”
秦硯垂眸掃過他的手。
傅嶽庭直覺手背被火舌舔過,灼得他立刻鬆了力道:“抱歉。”隨即又說,“你特意送我回來,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才好。”
他把話說到這個地步,秦硯本打算拒絕的話隻好咽了回去:“那就麻煩了。”
傅嶽庭心下稍鬆,抿直的薄唇終於有了細微的弧度:“不會麻煩。”
話落交代傭人帶秦硯到隔壁客房。
離開之前,秦硯想了想,對他說:“有什麼事,儘管叫我。”
傅嶽庭點頭:“好。”
秦硯才轉身走向門外。
到了客房,他先去洗漱,出來後就掀了被子上床,打開郵件,翻看起簡雪的個人資料。
結果看到一半。
眼前一黑。
秦硯沒想到,即便已經病成這樣,站都站不穩,走路都要人扶,傅嶽庭竟然還沒忘記玩遊戲。
網癮真不是一般的重。
不過,他很快看出來,今天的傅嶽庭有些反常。
傅嶽庭今天沒有穿戰袍,打開遊戲後也一直站在原地,隻是看著他,神情分不清喜怒。
“晚上好,嶽庭。”
傅嶽庭回過神,回道:“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