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嶽庭的手還僵在半空,聽到秦硯的聲音,才記起把手放下,然而被秦硯擦過的眉角鬢邊還緊繃著。
廊外的雨聲愈漸密集,裹著濕氣的寒風卻吹不散廊下忽然膠著的絲縷熱度。
“沒關係。”傅嶽庭乾聲說,“謝謝。”
見他似乎並不在意,秦硯才說:“進去吧。”
“嗯。”
門內早有人看見了他們,這時兩人走過來,服務生直接幫忙拉開了餐廳玻璃門。
前廳下是三層台階,秦硯先把手裡的濕外套遞給服務生,就轉身下樓。傅嶽庭和他並肩。
考慮到外麵下著雨,台階又貼了瓷磚,服務生出於好心,提醒道:“兩位小心——”
“地滑”兩個字還沒出口。
正出神的傅嶽庭沒有注意,踩在了一個保潔還沒拖乾淨的濕腳印上,腳下一滑,往下踉蹌了一步。
服務生驚呼一聲:“小心!”
秦硯就站在傅嶽庭身側,見狀抬手握住傅嶽庭手臂往回一帶,沒成想腳下也有水跡,傅嶽庭回身的慣性讓他沒有站穩,往後退了一步,直直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傅嶽庭也徑直撞在他胸口,來不及反應就立刻抬臉看向秦硯:“你怎麼樣?”
秦硯說:“我沒事。”
兩人說完,服務生才趕緊衝上前,先扶起傅嶽庭,才問秦硯:“先生您沒受傷吧?”
“沒有。”
秦硯說完才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距離過於接近,於是隨手鬆開傅嶽庭的手腕,站直起身。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之後再被服務生引到空位前坐下,點了餐,傅嶽庭才開口。
“再過一個星期,我會,”他頓了頓,繼續說:“出差一趟。出差前的這段時間,我想和你談談具體的合作事宜。”
秦硯問:“你什麼時候方便?”
傅嶽庭說:“周一就可以,上午十點。”
秦硯隻以為傅嶽庭早就安排過:“好。”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兩人之間又沉默片刻。
他們落座的位置就在窗邊,巨大的落地窗讓視線沒有遮擋,坐在原地就能把餐廳外的景色儘收眼底。
隻是雨聲被隔絕在外,取而代之的是悠揚渾厚的大鋼琴曲,寒風也被餐廳內的暖氣驅散。
秦硯看向窗外。
暴雨下得猛烈,但趕上下班時間,路上行人依舊很多,餐廳門前就有五顏六色的雨傘來往不斷。
傘下肩蹭著肩,手牽著手,腳下一齊踩著飛濺的水花,說笑著從他麵前匆匆走過。
莫名的,他不由想起和傅嶽庭停在門前時的場景。
可能是之前在醫院照顧傅嶽庭的那幾天,加上傅嶽庭喝醉的兩次,產生的肢體接觸太多,讓他沒有刻意去避免這樣的情況。
雖然傅嶽庭沒有表現出反感,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總要有禮貌距離。
以後最好是要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