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了這麼久,他已經把戴禮的資料翻個底朝天。
戴禮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哥哥,都各自娶妻生子,有薪資可觀的工作,其實家庭很算美滿,不需要走歪門邪道。
可萬萬沒想到,就在今年,戴父買的所謂高回報理財產品爆雷,卷走了他全部存款,還連帶著戴禮兄弟的小部分資金都打了水漂,聽到這個消息,戴禮兄弟才知道他拿了錢去搞這些,吵得不可開交,家裡頓時烏煙瘴氣。
戴父錢沒了,還被一頓數落,急火攻心,中風住院,引出不少並發症,吊著命花錢如流水。
戴禮兄弟沒有辦法,又不可能不救親爹,但他們各自都有房貸車貸各種貸,小朋友的補習班興趣班各種班,每月還要留下生活費,這等等等等的花費就差不多等於每月的工資,光把戴父救回來就掏了家底,這下就剩不下幾個錢去吊命。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戴母為了緩解兩個兒子的財政危機,心急如焚,被趁虛而入的朋友騙去賭博,拿了房子做賭注都沒打住,還倒欠了一屁股債。
聽到這裡,秦硯已經大致了解了情況。
宋景明也沒再多說。
秦硯問:“和他碰頭的是誰?”
“說了你都不敢相信。”宋景明說,“是傅英哲那小混蛋。”
傅英哲?
秦硯從沙發上起身。
傅英哲因為虛擬偶像搶占天青市場的事,的確和公司有點矛盾,但這個手段,不像是傅英哲的風格。
宋景明也說:“傅英哲從來都隻會仗勢欺人,怎麼可能想得到買通咱們的人,他沒這個智商,還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這背後肯定有彆人的手筆。”
秦硯已經想到了傅宅裡的牛鬼蛇神。
“對了。”宋景明想起什麼,“最近咱們和傅氏的合作,中間也有小鬼作怪,我估計就和這個幕後主使有點關係,你和傅嶽庭走得近,跟他說一聲啊。”
“這個先放一放。”秦硯道,“先查到誰,就先解決誰。”
宋景明眼睛一亮:“你打算怎麼對付傅英哲?”
秦硯隻說:“天青娛樂是上市公司。”
宋景明“嘿嘿”一笑:“我懂了,你想收購天青的股份?”
秦硯不置可否:“娛樂圈的手段,你最了解,你不是喜歡在裡麵待著,這件事你去辦。”
宋景明卻有點擔心:“可是天青畢竟是傅氏的企業,傅嶽庭那邊……”
“傅嶽庭那邊我會和他談。”傅嶽庭當初說起過天青的問題,秦硯知道他對天青的態度,“如果傅氏想保天青,就順勢把股份還給傅嶽庭,做個人情,你的目標是傅英哲。”
宋景明這才冷笑:“既然這樣,那就讓傅英哲嘗嘗自身難保的滋味。看他還怎麼作妖!”
他在電話裡扯著嗓子興奮半天,終於暢快地掛斷電話。
秦硯把手機放下,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十一點半了。
這個時間,傅嶽庭恐怕早就睡了。
但秦硯還沒有一絲困意,接了宋景明的電話,他也沒了處理文件的心情,就轉身打算去樓下走走。
可剛出門,他又看到隔壁傅嶽庭的房間也還開著,門內空無一人。
這麼晚,傅嶽庭會去哪兒?
秦硯收回視線,下樓後腳下一轉,去了廚房。
——
廚房裡還亮如白晝。
盛夏天氣,秦硯還沒走到門口,就被門內衝出來的油煙火氣撲了滿身,迎麵全是燥熱。
門內還是和上次一樣的場景。
傅嶽庭站在案邊,廚師站在他身後。
唯一不同的是,被迫熬夜的廚師正悄悄打著一連串哈欠,邊打邊去看老板,深怕被發現。
秦硯跨進門檻,漸漸看到傅嶽庭切菜時專注的側臉,和額邊凝出的幾滴熱汗。
“還沒睡?”
突然聽到耳熟的聲音,傅嶽庭手一抖。
他看向秦硯:“你怎麼來了?”
掌下的黃瓜猝不及防,被他按得稀爛。
感受到指尖的黏膩,他低頭看了一眼,臉上的冷峻一點一點變得僵硬,就微微側過身,試圖偷偷把它毀屍滅跡。
秦硯已經看到傅嶽庭的動作,再看到傅嶽庭的表情,唇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牽起一抹弧度。
他於是假意沒看到,移開了視線。
隻說:“我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