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湧而出的道道水流霎時衝到傅嶽庭前胸,連同他忘了脫下的褲子一起打濕。
秦硯說:“不是說好今晚不洗澡?”
傅嶽庭又抬手關了水,張了張嘴,眼神竟然有些茫然:“不洗嗎?”
秦硯又歎了口氣。
傅嶽庭身上已經濕透,現在不洗也要洗了。
他放下一旁馬桶蓋,讓傅嶽庭坐下,才走到浴缸旁放水。
傅嶽庭的視線一直追著他的身影。
秦硯回臉就對上他的雙眸,頓了頓,才走過來:“我去幫你找一套睡衣。”
話落轉身走向門外。
但剛走出一步,就聽到身後傳來動靜。
傅嶽庭跟了上來。
秦硯也沒再讓他坐回去。
去衣櫃裡找了一套洗過的睡衣,兩人再一前一後回到浴室。
秦硯把睡衣放在浴缸一旁的架子上,水正巧放好一半。
他沒再多放,關了水就牽著傅嶽庭走到浴缸旁:“去洗吧。”
傅嶽庭抬腳要邁——
秦硯扣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回來,眼底稍稍無奈:“把褲子和鞋襪脫了。”
傅嶽庭低頭看了一眼,依言照辦。
秦硯原本想避嫌,又擔心他會出事。
等到傅嶽庭脫了衣服,一隻腳已經踏進浴缸,才轉過身。
他正要離開,就聽到身後“嘩啦”一聲。
再回頭,就看到傅嶽庭腳下打滑,正往後倒——
秦硯瞳孔倏然微縮,立刻搶前一步撈起傅嶽庭腰身。
傅嶽庭身體偏進浴缸,摔進水裡還好,可如果砸到後腦,後果不堪設想。
好在他發現得還算及時。
不過,由於摔倒的慣性太大,他即便把人及時扣進懷裡,也還是被墜得彎下腰,單手按在浴缸邊緣才穩住。
傅嶽庭輕輕砸進水麵,濺起瓢潑水花,儘數撲向浴缸外。
秦硯站在一側,被撲個正著,渾身都被澆透。
他看了傅嶽庭一眼。
傅嶽庭也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頭頂白熾燈的原因,眼神似乎摻進兩抹光亮:“你要和我一起洗?”
秦硯說:“不是。”
傅嶽庭眼底的光就悄然沉沒。
秦硯正把他放下,沒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聞言再抬頭,看著他醉後的模樣,唇角在不知覺中微揚。
這張近在眼前的臉,此刻早不複以往的冷峻。
傅嶽庭渾然沒在意剛才的意外,隻追問:“為什麼?”
秦硯臉上的淺淡笑意還沒消退:“因為浴缸太小,裝不下兩個人。”
說完鬆開手,“你洗吧,我就在旁邊。”
他身上也被水跡打濕,打算衝一下。
傅嶽庭還想說什麼,秦硯已經取下花灑,抬手拉上了浴簾,隔絕了兩人的視線。
可秦硯剛脫了上衣,就聽到身後“唰”一聲。
傅嶽庭把浴簾拉開了。
他坐在浴缸裡,單膝屈起,借力側身麵向秦硯,身上薄薄一層恰到好處的肌肉被水色覆蓋,泛著斑駁光澤。
秦硯收回視線:“傅總,不要鬨。”
“唰”一聲,浴簾又拉上。
秦硯等了等,沒聽到浴簾後再有聲響,才繼續脫下長褲,探手打開熱水。
水聲剛起。
浴簾“唰”地又被拉開。
傅嶽庭薄唇微翹:“你——”
剛說一個字,看到轉過身來的秦硯,他忽然滯住。
被酒精浸泡的反應能力本來就所剩無幾,見到這一幕,他搖搖欲墜的理智更直接垮塌,可奔湧沸騰的熱血被一層迷霧遮住,連神經都被彆人操控,讓他忘了該怎麼反應,連聲音都僵硬了。
秦硯隻再抬手把浴簾拉起。
他看出傅嶽庭在喝醉後行為逐漸低齡化,避免再出亂子,於是速戰速決。
簡單衝澡洗漱後,他穿上浴袍,隔著浴簾問:“洗好了嗎?”
沒有回應。
“傅總?”
還是沒有回應。
秦硯微蹙起眉,抬手撩開一角往裡看了一眼,才發現傅嶽庭躺在浴缸裡,已經睡著了。
所幸他隻放了一半水,剛才還濺出許多,水麵隻沒過傅嶽庭小腹,不會有任何危險。
秦硯走近一步:“傅總?”
傅嶽庭眼瞼掙紮著動了動,雙眸半睜,循聲看向秦硯。
秦硯伸手繞過他後頸,扶他起來:“去床上睡吧。”
傅嶽庭順著他的力道從浴缸起身,帶起片片水跡,砸回去發出陣陣清脆水聲。
微燙的熱水還保留著溫度。
冒著熱氣的水珠從傅嶽庭身上往下滾落,留下道道水痕,圈圈氤氳霧氣也在本就不斷升溫的浴室內遊蕩,此時也在他身旁縈繞。
秦硯移開視線,扶他出來,感受到掌下濕漉漉的溫熱□□,抿唇取過一旁的浴巾遞給他:“擦一擦。”
傅嶽庭酒品一向很好。
他雖然困極了,但看到秦硯遞來浴巾,還是伸手接過,然後轉過身,打算回到浴缸裡。
秦硯把他拉回來:“去哪兒?”
傅嶽庭步伐踉蹌,晃悠悠倒進秦硯懷裡,睡顏還朦朧,但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睡覺。”
剛才扶他起來,秦硯身上的浴袍形狀散亂,隻有袍帶還牢牢守住陣地,護住了下擺。
傅嶽庭忽然跌退過來,還沾水的背徑直貼在身前——
秦硯眉心微蹙,退了半步,抬手把傅嶽庭扶正,幫他把手裡的浴巾圍在腰間,才隨手攏過浴袍的前襟:“回床上睡。”
傅嶽庭反應慢了一拍,任他動作。
直到浴袍係好,才緩緩皺起眉頭,看向浴缸:“這不是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