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轉臉看他,漆黑眸光在昏暗中也還帶有引人沉溺的星點亮澤:“沒關係。”
傅嶽庭注視著這雙眼眸,又和往常一樣很快敗下陣來。
他移開視線,作勢收起毛毯:“怎麼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很熟。”這時響起空姐在落地前的播報,秦硯頓了頓,才問他,“昨晚沒睡好?”
傅嶽庭說:“是有一點。”
接連兩天和秦硯在同一張床上醒來,昨夜吃過飯後回去,看到空蕩的臥室,他索性在書房忙到半夜才睡下。
但這是常有的事,他也很少會在飛機上真正睡著。
想到這,傅嶽庭看了秦硯一眼。
秦硯正打開遮光板,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去酒店再好好休息。”
傅嶽庭薄唇微抿,才道:“好。”
飛機正在落地。
想到這三天裡難得能在一起的這幾個小時被他就這樣睡了過去,傅嶽庭說不出話來。
秦硯把資料收回文件袋,落地後起身交給呂昊,和傅嶽庭並肩下了飛機。
沒多久,兩人各自接到司機的電話,就在路上分手。
秦硯抬腕看表。
跟合作方約的時間已經快到了,他沒有先回酒店,隻和呂昊在附近簡單吃了一頓午飯,就直接去了約定好的地點。
呂昊第一次跟著老板談貌似很重要的項目,一路上緊張地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下了車,反而滿臉鎮定,走在秦硯身後昂首挺胸,經驗十足的樣子。
秦硯回臉看他一眼。
呂昊當即破功,訕笑一聲:“秦總。”
秦硯說:“做得很好。”
呂昊才重新昂首挺胸,在對方工作人員的指引下繼續往前。
到了地方。
剛開門,室內的人就全部起身。
一個中年男人當先一步走過來,臉上堆笑:“秦總終於到了,可讓我們好等啊!”
他身後立刻有人跟上來介紹:“秦總您好,這是我們公司的袁誌袁總。”
秦硯麵色不變:“你好。”
今天和他對接的人應該姓胡,這個所謂的袁總他在資料裡沒有見到,也不是主事人。
呂昊不小心皺了皺眉頭。
看出他的疑惑不滿,對方也立刻解釋:“實在不好意思啊,秦總,按理說秦總親自千裡迢迢過來,怎麼說胡總也該過來招待,可真是不巧,今天早上他突然病了,當時就送了醫院,現在還躺著呢,實在是起不了身,還特意囑咐我,一定要我代他向您道歉!”
聽到這段話,秦硯已經了然。
什麼生病脫不開身,不過是編造的托詞。
除了這些,為了拖延時間,後麵恐怕還有彆的借口等著他。
看來他和傅嶽庭猜得都沒有錯,這次“合作”,的確是傅輝的手筆。隻是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差錯,才會讓他來了傅嶽庭的目的地。
也果然,袁誌說完之後,熱情地請秦硯到桌邊坐下,又繼續說:“因為胡總病的時候秦總已經在飛機上了,也不好聯係,現在秦總來都來了,就這麼走了,我們怎麼也過意不去……而且胡總的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能今天也就治好了,要不這樣,您再等等?胡總出院之前,就由我們做東,先請秦總在c市好好的玩一場!”
他身後眾人也紛紛附和,顯然早就有計劃。
饒是呂昊,也看出幾分不對:“秦總?”
他一出聲,眾人也都看向秦硯。
秦硯沒有立刻給出答案。
傅輝既然打定主意想趁這個時機把他和傅嶽庭一網打儘,現在恐怕已經在著手動作,他把辛曼留在公司,還有宋景明坐鎮,他回去與否,其實差彆不大,反而這個時候拆穿,隻會打草驚蛇,深處不必要的變數。
想到這,他看向袁誌。
這雙寒潭似的眸子波瀾不驚,眼神深邃,看不見底,仿佛輕易就把人看穿。
房間裡慢慢安靜下來。
袁誌不自在地避開他的視線,也問:“秦總覺得呢?”
秦硯掃過他身後站著的眾人,淡淡道:“也好。”
袁誌鬆了口氣,正要再說話,就聽到秦硯又說。
“不過,今天我也累了。”秦硯說,“如果袁總不介意,我想先回酒店。”
袁誌眼珠微轉。
反正回去休息也是留在c市,他就沒有拒絕:“既然秦總累了,那我們就不多留了。”
接著簡單寒暄幾句,秦硯和呂昊一齊轉身離開。
路上,呂昊憤憤道:“到了人又不在,這分明是耍人嘛!”
他說的也沒有錯。
這就是在耍人。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這個公司本來就是c市企業,對於得罪一個跨市甚至跨省的乘方科技,根本不會太放在心上。
秦硯心知對方的想法,加上這原本就是傅輝玩的把戲,會有這樣的冷遇也不奇怪。
然而等他們下了車,到了酒店大堂——
看著從電梯裡出來的傅嶽庭。
秦硯第三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