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秦!”宋景明喊了一聲,隻好訕訕對傅嶽庭打個招呼,也追著過去了,“你倒是等等我啊!”
午休過後再見麵,秦硯走完整場會議,留下宋景明收尾,就回了公司。
接下來幾天,傅嶽庭沒有登錄遊戲,也依照約定沒再登門拜訪。
之前每天見到人突然不來了,反而韓峰嘀咕了幾次。
當著秦硯麵隻有幾次,和宋景明兩人私下裡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隻是想到不久前秦硯和傅嶽庭才發生過一點不愉快,才沒真來問。
直到周末下午,傅嶽庭先打來電話,問秦硯什麼時候出發去舞會,他提前來接。
秦硯說:“你先去吧,我會晚些到。”
聽筒裡安靜持續三秒。
傅嶽庭說:“我知道了。”
通話到此結束。
再吃過晚飯,秦硯比預定時間晚半個小時去了宴會舉辦酒店。
他到場時候,宴會廳裡已經熱鬨非凡。
由傅博宏前頭發起這場舞會,集齊了本市門當戶對年輕男女,大家心照不宣,各自端著香檳短暫接觸,到處笑語不停。
得知秦硯到了,坐在輪椅上傅博宏特意讓宴會侍者推著迎到了門口,給足了他麵子。
“小秦啊,這次嶽庭能來,真是多虧有你在!”傅博宏笑著拍拍秦硯手臂,“你可是功臣,快來,我有幾個人要介紹給你認識。”
愛屋及烏,對於自家孫子唯一記掛朋友,他對秦硯印象非常好。
這次舞會是給傅嶽庭相親是真,但借著這次機會幫一把秦硯也不假。
帶著秦硯轉過一圈,離開之前,傅博宏還對秦硯眨眨眼:“這裡有才華女孩也不少,千萬彆錯過。”
秦硯隻笑了笑。
目送傅博宏轉身,他也走向一旁休息區坐下,靠在椅背,闔眼緩解抽痛額角。
最近這幾天,失眠症狀愈發嚴重,他昨晚隻睡了兩個小時就再也睡不著,今天偏頭疼頻發。
沒過多久,他又微微坐起身,張手按了按太陽穴。
“喝點水吧。”
秦硯隨手接過遞到麵前水杯,喝到嘴裡才發覺水還溫熱,不由抬眸看過去。
傅嶽庭看著他,深沉黑眸裡壓抑著翻滾情緒,輕聲道:“好久不見。”
僅僅幾天時間,傅嶽庭唇色似乎更蒼白了一些,他受傷左臂被襯衫長袖包裹,看不出好壞。
秦硯隻回:“謝謝。”
傅嶽庭抿了抿唇,轉而問:“頭疼又發作了嗎,要不要去樓上休息一會兒?”
“不用。”秦硯說,“我很快就好。”
傅嶽庭五指緊了緊。
他上前一步,走到秦硯身旁沙發前:“介意嗎?”
沒等他坐下,秦硯已經起身。
他早猜到傅嶽庭今天會來找他,也早決定讓交談在開始之前結束。
秦硯說:“傅總請便,我去一趟洗手間。”
傅總?
聽到這個稱呼,傅嶽庭如墜寒淵。
“等等……”
他轉瞬嘶啞聲音實在太輕,秦硯聽到他在說話,卻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也隻當作沒有聽見。
在回過神之前,傅嶽庭下意識緊緊扣住秦硯手臂:“等等。”
秦硯說:“有事嗎?”
“我……”
“如果沒有,”秦硯打斷他:“我有一件事,要告知傅總。”
傅嶽庭陡然升起不妙預感:“……是什麼?”
“從今天起,和傅氏合作,我會交給宋景明宋總全權負責。”秦硯給他最後通牒,閉眼道,“如果你不滿意,隨時可以解除合同,後果由我承擔。”
傅嶽庭臉色慘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出他語氣裡異樣,秦硯終於轉臉看他。卻一眼看到他漸漸染紅眼角。
傅嶽庭怔怔回望著他,薄唇微顫:“我已經不再去找你。為什麼?”
他從來不想被秦硯看到這樣軟弱樣子,可苦澀和酸脹霎時間齊齊爬進血管,在他四肢百骸蔓延流淌,火燒火燎刺痛在心底肆意擴散,也越讓他難以招架。
刻骨狼狽違背主人意願,聚在眼底,流於表麵,將他苦苦掩藏一切儘數暴露。
傅嶽庭此刻全然忘了今天計劃,隻來得及牢牢拉緊秦硯,喃喃再問一遍:“為什麼?”
秦硯收回視線,眼前卻似乎還浮現著剛才見到眼神。
他垂在身側手緩緩握起:“彆讓今天結束得太難堪。”
“難堪?在你麵前,”傅嶽庭嗓音沙啞,“我難堪得還不夠多嗎?”
聞言,秦硯心中一抹異樣悄然劃過。
“嶽庭!”
傅博宏聲音突然橫插進來,“原來你在這兒,讓我好找。”
看到秦硯,他失笑,“原來小秦也在,怪不得,你們兩個總是形影不離。”
見到他,秦硯微微用力,掙開了傅嶽庭手。
傅嶽庭釘在原地,背對著傅博宏,久久沒有動作。
傅博宏疑惑上前:“嶽庭?”
聽到身後輪椅滾動聲音由遠及近,傅嶽庭才強壓下瘋狂波動心緒,回過身:“祖父。”
除了蒼白,他臉上不再有其他異色,隻有神情比起平常更冷硬。
傅博宏更奇怪了:“嶽庭,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兩人正聊著,秦硯額角猛地抽疼。
他狠狠蹙眉,匆匆對兩人頷首示意,轉身走向一旁時,從懷裡掏出止痛藥服下。
路過侍者看到他,停下問:“您好,杯子需要幫您帶走嗎?”
秦硯低頭看著手裡水杯,片刻後,才把它放進侍者托盤,任由它融進人潮,再也不見。
人天生會為了希望去不斷奮鬥。
既然沒有希望。
為了傅嶽庭著想,徹底斬斷,就是最好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