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會是沒事樣子。
可他堅持不想透露,傅博宏沒辦法,隻好暫時跳過這個話題:“剛才小秦要走,我還打算讓你出去送送他,看你現在樣子,好在沒來得及。”
“秦硯要走?”傅嶽庭瞬間清醒過來,他往前走向門口,腳步還帶著踉蹌,“他在哪兒?”
傅博宏說:“你不用找了,他已經走了。”
傅嶽庭陡然僵住:“已經走了?”
“是啊。”傅博宏說,“讓他住在酒店,他也沒答應,可能是家裡有急事吧。”
“急事?”
傅嶽庭任由昏沉醉意麻痹著神經,倏地笑了一聲,“他沒有事。他隻是不想見我。”
傅博宏又愣了愣:“什麼?”
隨即反應過來,“嶽庭,你和小秦是不是鬨矛盾了?”
傅嶽庭自嘲弧度還掛在唇角:“沒有矛盾,都是我咎由自取。”
“嶽庭,你難道就是因為這件事喝悶酒?”他竟然說出這樣話來,傅博宏簡直要懷疑自己耳朵。
傅嶽庭沒再回答,轉而說:“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傅博宏皺眉:“你這個樣子怎麼回去?樓上有房間,你在這裡睡一夜再走。”
傅嶽庭置若罔聞,徑直往門口走去。
眼見他越走越遠,傅博宏退而求其次:“彆走宴會廳了,直接下樓吧。”
話落對侍者示意。
後者點了點頭,上前走到傅嶽庭身旁,不過想到剛才傅嶽庭眼神,他伸出雙手沒敢去扶,又縮了回來:“傅總,我給您帶路。”
傅嶽庭沒有開口,離開酒店,就坐車返回了禦青景苑。
汽車停在門前時,早得到消息管家忙幫傅嶽庭打開車門,還沒出聲,就聞到一股濃烈酒氣撲鼻而來。
“先生?”
傅嶽庭沒理會他,下車後揮開等在身側一雙雙手,自行進了大門,往樓上走去。
管家和傭人們又趕緊追了上去。
追到傅嶽庭臥室門前,被齊齊關在了門外。
老板身上低氣壓比酒氣還重,幾人都不敢再去觸黴頭,一時沒人出聲,都站在門前麵麵相覷。
門內。
傅嶽庭正站在床尾,久久沒再動作。
驟然死寂空氣包裹著他,讓他有種窒息錯覺。
秦硯走了。
走得徹徹底底,沒給他留下絲毫指望。
舞會之前他還攥在掌心一線希望,舞會之後全然化為泡影,消失得乾乾淨淨。
公私分明秦硯,竟然也會公私不分嗎。
傅嶽庭強忍著體內灼痛,啞聲笑了笑。
不惜以解除合作關係為代價,足見秦硯對他有多麼厭惡。
意識到這一點,就像一把腐鏽鈍刀在胸膛裡反複磋磨。
他舉步向前,被腳下地毯險些絆了一跤,踉蹌幾步才堪堪站穩,抬眼卻看見麵前緊閉推拉門。
門裡是《虛擬戀人》遊戲設備。
傅嶽庭抬手按在門上,良久,手上用力緩緩把門拉開。
他熟練地打開遊戲。
繼而看著遊戲內投影在眼前顯現。
仿佛真人秦硯,就站在他麵前。
傅嶽庭用目光描摹著這張再熟悉不過臉,輕聲說:“晚上好,秦硯。”
也許是攝入太多酒精緣故,他聲音沙啞得過分。
秦硯注意到他身上散亂衣服,微怔一秒,才回道:“晚上好。”
傅嶽庭勉強勾動薄唇,往投影方向走近幾步。
直近到秦硯麵前,他忽而抬起手,試著輕撫秦硯側臉。
隻是,他指尖輕易沒入了人影邊緣,讓他已經足夠小心翼翼手掌,隻慢慢握緊了一團空氣。
他僵住了。
手指顫抖霎時傳遍全身。
不稀奇沉默在安靜房間裡無限蔓延。
傅嶽庭注視著秦硯雙眼,忍受著難以言喻痛苦在體內橫衝直撞。
他啞聲說:“是我自欺欺人,才會以為這麼簡單,就可以弄假成真。”
秦硯眸光微動,正要轉身,又聽見他開口。
“我知道是我錯了。”一而再、再而三絕望一次又一次帶來衝擊,傅嶽庭隻剩下單薄氣音,“我認錯,也認罰。”
秦硯垂下視線,看到他襯衫上半乾未乾酒漬。
“可你連認錯機會都不肯給我。”話落,傅嶽庭喉間緊澀,嗓音輕顫。
他顫聲問:“秦硯,那我要怎麼辦才好?”
聲音裡與日俱增脆弱,讓秦硯視線下意識落回他臉上。
卻在這同時心跳驀然震亂。
傅嶽庭仍舊凝望著他,然而眼角卻被這一句質問染紅,以往寒星般鋒利黑眸此時浸著一層水色,蒙著最後一抹無望光,無聲自臉上滑落。
看著這一幕,陣陣複雜悄然湧上秦硯心底。
傅嶽庭。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