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戒指後,秦硯還沒有機會實驗它的作用,傅博宏就趕了過來。
他遠遠看見傅嶽庭一直和秦硯待在一起,寸步不離,把周圍如花似玉的一眾女孩視若無物,不由有些著急,走近就說:“小秦啊,說起來我們也有日子沒見了,最近怎麼樣?”
秦硯道:“有勞您掛心,最近一切都好。”
“那就好。”傅博宏又說,“這裡挺吵的,我們去清淨點兒的地方聊聊?”
秦硯和傅嶽庭對視一眼。
傅博宏立刻補充:“嶽庭就留下吧,你幫我招待客人。”
傅嶽庭輕易識破了他的計策,淡聲說:“我和秦硯還有事要談。”
傅博宏不滿:“你們天天見麵,有什麼事一定要現在談?”
傅嶽庭索性上前一步:“祖父,這件事我也想和您一起談談。”
傅博宏不明所以。
傅氏和乘方科技早有合作,傅嶽庭和秦硯在一起要談的事無非這些,但這些,傅嶽庭又沒必要來找他談。
秦硯則已經看出傅嶽庭是準備向傅博宏坦白。
之前已經反複確認過,到了真正開始的這一刻,他沒有再去乾涉傅嶽庭的決定。
傅嶽庭也向他笑了笑,才對傅博宏繼續說:“這件事不適合在這裡談,我們去休息室。”
見他不像作假,傅博宏揣著滿心好奇和兩人一起去了休息室。
隔音效果良好的門剛一合上,宴會廳的嘈雜霎時被關在了門外。
突然安靜的室內叫傅博宏眼皮一跳。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於即將要談的事有種淡淡的不妙預感。
傅博宏坐在輪椅上,看著並肩站在麵前的兩人:“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神神秘秘的?”
傅嶽庭先說:“祖父,這類宴會以後沒必要再辦。”
今天的這場“歡迎晚會”,任誰也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被傅嶽庭挑明,傅博宏也不意外,隻說:“等你把人領進家門,自然就不用辦了。”
傅嶽庭說:“我要談的,就是這件事。”
“怎麼,你總算開竅了?”聽出他的話外音,傅博宏眼神一亮,笑道,“是有了心上人嗎?人在哪兒,怎麼不帶過來讓我見見。”
傅嶽庭說:“這個人你認識。”
傅博宏想了想,追問:“是誰家的千金,今天在不在?”
“他在。”
說著,傅嶽庭抬手抓住了身側秦硯的手,“但他不是誰家的千金。”
傅博宏坐在輪椅上,正看見他的動作,不由奇怪,可想到傅嶽庭的終身大事終於有了點苗頭,他很快把這點小插曲拋諸腦後,繼續笑說:“不是也沒關係,你中意就好。對了,既然今天也在,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
傅嶽庭毫無拐彎抹角的意思,開門見山:“他已經來了。”
“他已經……”聽到這句話,傅博宏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有第四個人跟著進來的跡象,嘴裡念叨的話一停,轉而問,“人呢,這裡不就我們三個?嶽庭,你到底跟我打什麼啞謎。”
他話音剛落,傅嶽庭轉臉再和秦硯對視一眼。
傅博宏看向他時正看到他的動作,目光下滑,落到兩人交握的手掌,臉上的笑意突然凝住。
下一秒,傅嶽庭說:“祖父,我中意的人,就是秦硯。”
傅博宏雖然在他開口之前已經做了一秒鐘的準備,卻仍然心中大震:“秦硯?!”
兩人對話到這,秦硯上前一步。
但他還沒開口,傅博宏先回過神來,怒道:“嶽庭,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你們兩個都是男人!”
“祖父,我們會一起來見您,就代表這是我的決定,而不是玩笑。”
對傅博宏的反應,傅嶽庭沒感到意外,他牽著秦硯的手,五指用力,語氣依舊帶著幾分浸在骨子裡的強勢,“您不需要再安排宴會,因為我已經有了愛人。不論秦硯是男人還是女人,我很愛他,從今往後,也隻會愛他一個人。”
聞言,秦硯看著傅嶽庭的側臉,手掌也微微收緊。
語畢,傅嶽庭抿住薄唇。
儘管底氣充足,但在最在意的人麵前,他心底難免滲出絲絲緊張。
此時此刻,唯獨秦硯掌心源源不斷傳來的的體溫,暖進他的胸膛。
秦硯也是一樣。
他還從未體會過像今天這樣的緊張。
他在麵對傅博宏由驚轉怒的沉默中等著對方的回應,心跳被前所未有的情緒包裹,竟然有些加速。
傅博宏抬眼看向麵前兩個人。
秦硯和傅嶽庭身形相仿,長得都很惹眼,站在一起倒的確賞心悅目。
他曾見過秦硯很多麵,每一次見麵,他對於秦硯的欣賞就更濃一些,也知道秦硯是白手起家到這一步,迅速崛起的勢頭萬眾矚目,能力和傅嶽庭不相上下,所以傅嶽庭和秦硯往來,他當然樂見其成。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回頭去想。
的確,自當初秦硯第一次來到這裡,和嶽庭的關係看起來就很不一般。
回想著過往的一幅幅畫麵從腦海閃過,傅博宏臉色更沉。
傅嶽庭對秦硯的不一般,他早該有所察覺,畢竟傅嶽庭從沒像親近秦硯一樣親近任何人。
良久,傅博宏撚磨著輪椅扶手,終於出聲:“你們有沒有想過,這麼做要承擔什麼後果?遭人白眼,被人議論,甚至不會有孩子。你們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就要決定以後幾十年的人生,是不是太草率了?”
說著,他看到傅嶽庭不變的麵色,明白僅僅這樣的問句不可能改變兩人的想法,轉念又說,“算了,我現在心裡很亂,你們讓我好好想想吧。”
正巧門外管家開門,告訴他們晚餐十分鐘後開席。
傅博宏不等兩人回複,就順勢示意管家推他去了餐室。
秦硯和傅嶽庭在他身後並肩出了門。
看著傅博宏的背影沒入人群,秦硯收回視線,隨手從一旁走過的侍者托盤裡取過一杯紅酒,一飲而儘。
傅嶽庭挑眉,看著他把酒杯放下,才問:“緊張?”
秦硯看他一眼。
傅嶽庭問出口後已經覺得不可能,被這道視線掃過,低咳一聲,正要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秦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