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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無處下腳。
堂前正中間,擺著一張八仙桌, 圍坐著五六個人, 初春的季節他們隨意裹著件破衣服,蹬著草鞋, 頂著一頭油膩
他們臉色發黃, 眼睛裡布滿血絲,卻如同打了興奮劑, 精神亢奮的有些近乎病態。
剛好一局結束。
聽見腳步聲,幾個賭徒回過頭來, 視線落在餘初身上。
左邊披頭散發的瘦高個,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 臉上的笑容十分放肆:“喲,汪小武, 你又領了個小娘子呀,這個可比你那個小青柳長得好。”
身邊人跟著起哄。
“你什麼眼神,隻是長得好嗎, 那小蠻腰……”
“嘿嘿嘿——”
汪小武揮了揮手:“去去去,我有正事呢。”
瘦高個嘴皮一翻,笑的猥瑣而曖昧:“你能有什麼正事, 難道青天大白日的, 得了個小嬌娘, 就要往屋裡……”
此時, 走在最後的顧文瀾,剛好踏進了門,瘦高個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雞,徹底沒聲了。
作為三教九流的下九流,他們最不差的就是眼力
打頭那個姑娘還好,穿的是成衣店最普通的衣裳,頭上除了素銀簪子,全身上下什麼飾品都沒有。
從走姿和直視男人的眼神,一看就是小門小戶才會養出來的,隨口調笑幾句,看個好看的小姑娘怒紅著臉的樣子,本沒有什麼。
但是後麵進來的那位公子不一樣。
這位公子周身上下,沒有一件事起眼的,但是也沒有一件是便宜,哪怕是腳上那雙靴子,沒有幾兩銀子打不住的。
更何況那氣度——
汪小武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知道同伴現在慫的恐怕跟膿包似的了,嗤笑一聲:“說啊,怎麼不說了。”
那人也是臉皮厚的,一抹臉:“我剛剛說什麼了麼?我怎麼不記得,來來來——愣著做什麼,繼續繼續,押大押小!”
於是,桌子上又賭成一團。
汪小武自己走到堂前的角落,給自己拉了把椅子,斜歪歪的坐著,伸出右手抓了抓後背。
他看了一眼隻站在門旁沒跟上來的顧文瀾,視線落在餘初身上:“今天看在那位公子的麵兒上,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說吧,想問什麼?”
餘初找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站著:“瓶子哪來的?”
“什麼瓶子?”
“你在西市賣出去的那個瓶子。”
汪小武掀了掀眼皮,直視著餘初,確定了這個小姑娘不是詐他,而是真的知道,買瓶子是自己。
“這個問題,姑娘你問的就有意思了,那種寶貝,當然是祖傳的。”
“哦?”
這個祖,傳的跨區了。
汪小武隨口胡謅:“你彆看我現在這樣,我老汪家也是出過大官的,有田有地有商鋪,給子孫留點東西應應急,也很正常是吧?”
餘初了解這類人,滿嘴跑火車,腦子塞的都是彎彎繞繞,無論怎麼問,得到的答案估計差不多。
她看著汪小武,斂起了表情:“那巧了。”
“什麼?”
汪小武沒有聽懂眼前這個姑娘的話,隻見那姑娘往前走了幾步,直勾勾的看著他,笑的十分詭異:“你家老祖宗,今天可能有話要跟你說。”
問候祖宗的話,往日若聽起來,自然是罵人。
他跟彆人吵架,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也隻是個開場,各種臟話能不間斷能罵上半個時辰不重複。
這姑娘這一句,一點力道都沒有。
但是汪小武眼皮突然跳了下,意識到事情可能沒有他料想的這麼簡單:“姑娘,你看我也累了,今天就……”
話沒有說完,餘初伸出一隻手,覆在他的耳朵上,見下意識他掙紮,另外一隻手伸出食指,貼在了她自己的唇上:“噓——你聽。”
汪小武注意力瞬間被拉了回來。
他隻覺得聽到一陣“轟隆隆”的驚雷聲,隨即,一道暴戾男人聲音像是憑空鑽入耳朵裡:“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不肖子孫——”
轟!
寒意像是從天靈蓋直衝而下,在汪小武的四肢百骸散開,所有的骨頭都被凍結住,後牙槽無意識的打著冷戰。
他全身軟成一團,隻覺得褲丨襠底下一熱,有什麼正在從身體裡傾瀉出去。
“我……”
……
直到那姑娘離開,汪小武背後的汗毛依舊是倒豎著,牙齒打著冷顫,幾乎強撐著才沒有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