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
“王屠戶翻了整個長平城都沒有找到人,可不就是消失了麼?”
喝了一肚子茶後,她的腦子清醒不少。
長平駐點全員失蹤不說,之前出發的自由人,貌似也在這不見了。
那麼問題來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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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初走出茶館,外麵春日正好,暖風吹得人微醺,
從兜裡麵掏出一隻懷表,已經是下午三多點了,這個點,倒還有時間壓壓馬路。
駐地這次給的活動資金給的足,金子和銀子就給了滿滿一盒子,底下還壓著一疊銀票。
簡單地說,她不缺錢。
餘初先去成衣鋪,給自己買了幾套成衣,兩套女裝一套男裝,都是挑的素麵不起眼的。接著去了秦玉堂,拒絕了掌櫃極力推薦的粉底,買了她家熱門的古代口紅。
路過小吃攤的時候,順手打包了一些自己愛吃的零食小吃,準備打道回府。
“啪!”
淩空炸響一記鞭聲響起,緊密的噠噠馬蹄聲從地底傳來。
餘初個子不夠,視線被前麵的人擋住,等到她看見馬匹時,手臂已經感覺到了它疾馳時的帶過風。
她眼神冷了下來,連退幾步,和奔馳而過的馬擦身而過。
原本事情應該到此為止——
隻是不知道哪個路人好心,眼看她就要卷入馬蹄之下,拽著她的袖子,往後向一旁狠狠拉扯去,反而將她自己的重心拉偏了。
對方為了救人,可能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力氣之大,讓餘初搖晃著往後滾了幾圈。
“碰——”
“哐——”
連著撞翻兩個攤位才停了下來。
她就那麼五體投地的躺在大街上,攤子上的荷包和紙張被撞飛後,最後都落了她一臉一身。
餘初扒拉下自己臉上的紙張,皺著眉坐了起來。
街上很多攤位被波及到,不少行人也受到了驚嚇,眾人自顧不暇。
隻有隔壁攤位的大姐,穿著一身灰色的粗布衣,眼神牢牢盯著她,嘴裡不乾不淨罵了幾句,被餘初塞了支口脂後,又喜笑顏開的重新支起攤位,撿起荷包一個個擺了回去。
倒是代寫書信的攤位——
攤主是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膚色黝黑,五官看著違和,一雙眼睛卻很亮。
他大概是受了傷,身上都是濃鬱的草藥味,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撿著散落在地上的白紙。
隻是傷口的腐爛味道,壓過了草藥味,以這裡的醫療條件,腿保不住還是小事,萬一細菌感染的話,就會像顧文青那熊孩子一樣,連命都可能保不住。
餘初收回思緒:“您先坐著,這些放著我來撿就行了。”
對方抬眼,掃了她一眼,垂眸繼續撿東西。
餘初有些不好意思,加快了撿東西的速度。
撿到大半的時候,餘初的手一頓,視線向下,落在了手裡捏著的紙張上。
和之前撿到的一遝白紙不同,這張紙上寫了一闕詞,墨跡未乾透,顯然剛寫沒多久。
這是一闕最常見的祝壽詞,在古代區的普及度,大概類似於現代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內容沒什麼特殊的。
但是這字,太漂亮了。
字如蒼鬆,風骨透紙三分,筆鋒內斂,氣勢卻驚人。
餘初再抬頭,看對方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
這種書法造詣——
一級保護動物。
“明天南方的降雨將會減少,未來三到五天,會出現晴朗天氣,溫度也會有所回升……”
天氣預報的聲音戛然而止。
封肅吃著泡麵的手一頓,半抬起頭來,對上了一張冷若冰霜的女人臉。
來人今日穿著一件紅藍格子的襯衫,白皙的皮膚上都是倦色,眉間下意識蹙著,頭發亂七八糟的紮著……
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封肅低下頭,端起泡麵碗,喝了一口湯:“你今天不在前麵督戰,怎麼有時間跑我這來了。”
藤曉走到封肅的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今日區衛在邊界發現了長平駐點的鴿子,是她來信了,說長平城駐點的工作人員,全員失蹤了。”
封肅點了點頭,用叉子將泡麵裡的鹵蛋戳成兩半:“我聽說了。”
“她信裡說,還會在長平待上幾日,我們討論後想給她回信。”將手中的信封壓在桌上,推到了封肅手邊,“這是回信內容,你看一下。”
封肅放下勺子,抽出桌上的濕巾擦了擦手,然後打開信封,抽出裡麵的信紙來。
他抖了抖信紙,信的內容很簡單:
進霖州,入雲錦,上京都,再探。
“藤大領導,你來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封肅臉色冷了下來:“出發前,我們說好的,餘初隻要探完長平駐點後,就讓她回來。”
藤曉料定了封肅會發飆:“封肅,你聽我說——”
封肅一向不耐煩聽他們口中的空話套話,雙手抓住信紙,對半一撕,再對半再撕……直到正封信碎成一把紙片,才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他語氣裡已經有了怒意:“聽不聽你說,結果都一樣,她是我的人,我不同意。”
藤曉原本以為,封肅好歹是一線退役的,對大局向來把控的好,這一次他生氣歸生氣,但是終究是明白事理的。
卻沒料到,他的態度,會如此的抵觸,居然隻是開了個頭,就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