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1 / 2)

邱玉嬋沉吟片刻,反問道,“文才兄覺得我的箭術,修習得如何?”

馬文才不想聽她顧左右而言他,但還是沒有拒絕地開口回答了她,“你的箭術,雖然稱不上天下第一,但也遠勝大部分人了,足以配得上一句‘箭術卓絕’了。”

“那就是嘍,”邱玉嬋將雙手枕在腦後,轉身麵向他背對著道路行走,這樣她就可以通過他接下來的表情判斷自己領悟得有沒有錯了,“箭術和劍法呢,都是我擅長的。跟你比試哪一項,在結果出來以前呢,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區彆隻在於,你在我擅長的箭術上打敗了我,而比起劍法來呢?”

“嗯——”邱玉嬋拉長聲音,調侃道,“我打敗了梅師兄,而梅師兄又打敗了你。看來在劍法上,是我勝過你不止一籌?嘖嘖嘖,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提出跟你比試劍法的。說不定那些人說的什麼書院老大的位置,可就真的屬於我了。”

馬文才沒想到她竟然還敢主動提起這個,他難以置信地睜眼瞪她,“難道在此之前,你從來都不知道你自己的劍法有多高明嗎?”

“我當然知道啊。”其實她心裡是真的沒有什麼數,但就算邱玉嬋已經弄明白了馬文才不是因為這一點在生氣,她也知道自己要是在這個時候誠實地說出這一點,他非得氣上加氣不可。

在邱玉嬋精湛的演技——其實是毫不心虛的語氣下,馬文才果然沒有意識到邱玉嬋凡爾賽的本質。

他抿緊唇,一副我不開心但是我強忍著不發脾氣的樣子,“既然你最擅長劍法,為什麼當初還要跟我比箭呢?你是不是覺得,以我的劍術水平,根本就不配跟你比試!”

“你在說什麼啊?”邱玉嬋其實已經猜到馬文才是因為這個在發脾氣,但心裡隱隱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她一直覺得馬文才這麼優秀的人,平日裡又是一副驕傲的樣子,他應該是一個很自信的人才對。

雖然性子有些彆扭,但不是還有一個性格叫傲嬌嗎?

可是相交以來,他憂心的種種——覺得她可能是在利用他,覺得她跟他交朋友並非出自於真心,覺得她不跟他比劍是在看不起他……怎麼很有幾分患得患失不自信的味道呢?

邱玉嬋對自己的推測幾番猶疑,因為馬文才家中有財又有勢,他自己更是能力出眾、品貌非凡,猜測他心裡其實是有些自卑的,的確很讓人懷疑自己的判斷哈?

但是馬文才最後的那句問話,還是堅定了邱玉嬋的信念,她打算先按照自己的推斷來試試。

“好啊!”她看著神情緊繃、好像她一旦承認自己看不起他、他馬上就會豎起全身的尖刺來掩飾自己的心傷的馬文才,先他一步露出憤怒的神情,“我就說你今日怎麼奇奇怪怪的!你終於說出你的心裡話了吧!”

“什、什麼?”馬文才被她突然的爆發嚇得整個人都往後退了半步。

邱玉嬋見狀,順勢乘勝追擊!

此時她正好是麵向他的方向,馬文才隻是無意識地退了那麼一小步,她立刻就大踏步向前,氣勢洶洶地揪住他的博帶,“你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哪有!”馬文才拉扯住博帶的另一端,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麼有人可以這麼理直氣壯地倒打一耙,“邱玉蟾,你先鬆手,你先放開我!”

邱玉嬋配合地放開手,然後火速捏住他的另一根博帶,“你還說你沒有看不起我?我的箭術很差嗎?跟馬大公子比試起來就辱沒了您嗎?”

“邱玉蟾!”馬文才見他揪了這根還要揪那根,揪完了問話的時候還得扯一扯,氣得他索性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你不要避重就輕。”

“你明明知道我擅長箭術,”他的寶貝弓箭可是從開學第一天起,就跟他一起住進了寢室的,“可是你還是要跟我比試箭術。你說,你說你提出要跟我比試箭術,到底是真心想要承認我的能力,還是上一次我們兩個有分歧的時候,你故意哄我呢?”

“文才兄,”邱玉嬋的語氣突然變得溫柔起來,“你這話說得好生奇怪啊?你的能力,為什麼要我來承認呢?”

“說實話,在你之前,我跟人比試射箭,基本上就沒有輸過,隻除了教我射箭的師傅。”當然,她也沒跟多少人比試過也就是了,“在同齡人裡麵,你還是第一個能勝過我的。甚至,當初的那場比試,還不是你在箭術上的極限。”

隻是因為她的極限到了,所以馬文才才配合得停了下來而已。就算邱玉嬋沒有見識過許多同齡人的箭術水平,也可以肯定馬文才在這方麵的水平絕對不一般。

“你明明都已經這麼優秀了,為什麼還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什麼呢?你說我不找你比劍,是因為你不配。那我當初找你比試箭術的時候,難道是為了自取其辱去的嗎?”

“不,不對,你說得不對。”馬文才無意地握緊了邱玉嬋的手,“我必須,我必須得是最強的那個才可以。不然的話,不然的話,你們都會看不起我。如果我不是最強的,這個世界上怎麼這個世界上根本沒人會看得上我,沒人會在意我,沒人會愛我。”

他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大長串話,聲音也不大,不像是在輸出自己的觀點,反而像是被人耳提麵命過這些。

邱玉嬋不怕他發脾氣,就怕他露出這副不像是他自己的樣子,“文才兄,文才兄?”

她的聲音像是終於把他從他自己的世界中驚醒了一般,馬文才難堪地抬頭看了她一眼,轉頭就鬆開她的頭,想要扭頭跑走。

邱玉嬋下意識地反手握住他,“我愛你!啊,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是我在意你。好、好像也不太對?”邱玉嬋簡直想要打死剛剛那個嘴瓢的自己。

慌什麼?你剛剛到底在慌什麼啊!

實在不行,讓文才兄先去冷靜一下!你事後再去找他和好不行嗎?

你到底為什麼非得反手把人留下!還在這個時候嘴瓢!

邱玉嬋尷尬地連握住馬文才的手都鬆開了,希望文才兄可以繼續他的大女主劇本,這個時候要是可以哭著跑走、當做她嘴瓢的事情沒有發生過,那真真是極好的。

但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隻要有人比我更尷尬,那我就不會再尷尬了。

馬文才本來很是懊惱自己剛剛在邱玉蟾麵前的狀態,他迫切地想要找到一個狹小的、安全的、沒有其他人的地方,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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