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文軒眼也不眨,平鋪直敘地擺出自己的條件,“多則一月,少則半月,新來的武夫子一定會到書院報到。你隻需要在這期間,協助我教好書院的學子們——看到院子側麵的那間廂房了嗎?從此以後,它就是你的了。”
反正他連浴房都分出去一半了,難道還差這間空著的廂房嗎?
邱玉嬋瞬間眼前一亮!她反手握住梅文軒的雙手,雙眼bulingbuling地朝梅文軒發射狗狗光波,“真的嗎,真的嗎?隻要我幫師兄一個月,師兄你就會把院子裡的那間廂房給我?”
“你想得美,我話還沒說完呢?”梅文軒又開始笑得假假的起來了。
邱玉嬋立馬嫌棄地丟開他的手,“師兄你說話不算話就算了,眼下竟然還要倒打一耙!剛剛的條件分明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怎麼就是我想得美了?”
“說了我話還沒說完,隻是協助我一個月罷了,你就想要從我這誆走一間房間,你這不是想得美是什麼?”
“師兄你好過分,”邱玉嬋虛著眼睛看他,“明明是你自己拚命在往魚鉤上加餌料,現在魚兒如你所願地上鉤了,你又開始嫌它太貪心了。”
梅文軒:“……”這孩子,怎麼總是喜歡瞎說大實話呢?
“你還想不想要房間了?”梅文軒又拿“胡蘿卜”吊她。
“不要了,”邱玉嬋卻不上當了,“就一個月的歸屬權啊?那我還不如就在原來的地方住著呢,這搬來搬去的,師兄你不嫌我吵,我還嫌它煩呢。”
梅文軒:“……”這倒黴孩子,怎麼這麼不好哄?
“你剛剛不還在嫌麻煩,覺得那些學子不好打發嗎?現在可倒好,真想指揮他們十天半個月白得一間房?”梅文軒做作地歎了一口氣,“這知道的人,還能明白我這是忙不過來,才找了你幫忙。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這是在偏袒你,故意找個由頭,讓你可以光明正大地一人一房呢。”
邱玉嬋被他“語重心長”的口吻激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她受不了地搓搓手臂,“好了好了好了,算我求您了好吧?師兄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您就直說好了。”
梅文軒見狀,忍不住翹起嘴角。但是很快,他就不著痕跡地把兩邊嘴角壓了回去,轉而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會為你準備一套新的寢具,你的那些私人用品,暫時不必搬到我這裡來。
新來的武夫子上任以前,你隨時都可以過來居住。
你是我選中的助手,等新武夫子就任了,你就來醫舍幫我的忙。偶爾忙得晚了,你就在我這邊住一宿。”
梅文軒執起小盞,優雅地啜了一口金銀花茶,“等新的武夫子到了,山長應該也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就能清閒下來,把更多的時間花在醫舍上了。那到時候,能不能留在醫舍,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邱玉嬋挑了挑眉,新的武夫子到來以前,她可以將那間廂房當成是自己的一樣來去自如。
新的武夫子到來以後,她就隻能在醫舍忙碌的時候,在這裡借住一晚。
可是梅師兄在山長回來以後,就有時間料理醫舍了,想來不會似如今這般,忙得腳不沾地。
而梅姑娘同她說過,一般情況下,梅師兄自己就可以把醫舍料理好。他根本就不需要、也不喜歡有人在他的醫舍裡瞎忙活。
梅師兄沒道理會用這樣的條件來誘惑她,所以這一段話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
新武夫子未曾來到的時候,身為助教的她獨自擁有一間房間,雖然算不得名正言順,但也可以說是無可指摘。
如果在這期間,學子並未對此提出異議,那她就真的可以得到這間房間。反之呢,她還可以用幫忙到太晚的理由,來應對其他學生的不平。
怎麼說呢?一間獨屬於自己的房間,這個條件確實是吸引人,可是梅師兄提供的這間房間,真的是充滿了不穩定性。
除了她老老實實乾活兒的這一個月,其它任何時候的使用權,邱玉嬋都沒有百分百的保障。
而且就以梅師兄這隱藏的腹黑性格,邱玉嬋極度懷疑,就算到時候不需要,他也會利用自己需要在醫舍幫忙這個借口,對自己呼來喝去。
有需要的時候,那就更妙了,他都不需要用房間的歸屬權再套她一次,就可以用“醫舍幫忙”這個由頭,來空手套白狼了。
哪有求人幫忙,還淨想著自己不吃虧的呢?
邱玉嬋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道,“師兄——其實我對醫術還挺感興趣的呢。”
這可是大實話,隻是醫術和普通技藝不一樣,在這個時代,它還帶有一點兒傳承性。
崔蘭秀在給女兒找師傅教學的時候,壓根就沒往醫術這方麵想過。
還是邱玉嬋在遊學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了她們大中華的這門傳統醫學。可是她又不可能為了學醫而停留在一個地方,去當人家的學徒。
所以對於醫學一途,她一直都停留在頗感興趣的層麵。
邱玉嬋想過了,偌大一個萬鬆書院——培育學子成才的搖籃,梅文軒竟然敢在這裡一人執掌一間醫舍,必定是要有真材實料的!
在書院不敢拿人命開玩笑的前提下,他越年輕,就證明他在醫術方麵的天賦和造詣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