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管毒蘑菇的威力有多大,邱玉嬋在其他學子眼中,顯然都已經是被神化了的存在了。
可是她自己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總擔心自己會被人排斥。
梅文軒本來應該提醒一下她的,畢竟現在他們才是同一個戰壕裡的隊友。
可他隻要一想起邱玉嬋之前在他麵前凡爾賽的畫麵,他瞬間就將這個念頭拋到腦後去了。
既然大家都是同一個戰壕裡的戰友,那沒道理隻有他一個人要被傷害吧?
多想想也沒什麼不好的,邱玉嬋到底還是學子,保持謙遜的心態對她來說又沒有什麼壞處。
——梅文軒冠冕堂皇地想著。【記仇.jpg】
梅文軒按照前幾次在課堂上測試的結果,將學生分成了兩組。
他讓邱玉嬋練的那兩套在她眼中難度似乎沒有分彆的劍法,其實已經是一套相對基礎和一套相對高深的劍法了。
反正眼下他有時間,索性先將學生們分成兩組來教學。
一來因材施教,二來也好看看邱玉嬋真正的在教學上的能力。
他原本是想先從基礎入手,讓邱玉嬋從簡至難地開始教學,誰知道這幺蛾子竟然出在了馬文才的身上。
馬文才在一眾學子中的劍術水平,明顯僅次於一個好像開了掛一樣的邱玉嬋。理應在他這一組,接受更加高深的教學。
可是他將學生們分好組以後,他就煞有其事地舉起了手,“師兄。”
梅文軒的眼皮子輕輕地跳了一下,“什麼事?”
“我覺得我還應該再加深一下基礎的教學,所以我可以到邱玉嬋那邊去嗎?”
梅文軒:“……”他就知道!這個刺頭!
“你說你基礎不好?你確定?”梅文軒麵無表情。
“師兄覺得呢?”
梅文軒:“……”這個刺頭!竟然還把問題丟回來了!這可是在課堂上!他這絕對是在挑釁我!
“我覺得你的基礎已經很不錯了。”既然如此,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可是學習劍法,是不是還是要循環漸進來的好些?”馬文才麵帶微笑,語氣平和、不緊不慢地接著問道。
梅文軒這邊自然是有話可以堵他,可他也知道這家夥的目的是什麼,他堵得了他一時的話頭,卻堵不住他源源不斷的借口。
於是他索性直接開口,“你是不是就想去練習基礎劍法?”
馬文才才不信他看不出他的目的是什麼,書院教導的這些劍法,他根本就看不上。相對基礎、相對高深什麼的,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差彆。
他願意尊重這個隻大了他們幾歲的代理教席,前提是他不會在這些沒必要的事情上跟他較真。
“還望師兄成全。”他如是說道。
“好啊,你跟我過去。”成全他當然不是做不到,可梅文軒不喜歡彆人挑釁他,“邱玉嬋,你過來這邊,教他們另一套劍法。”
馬文才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這會兒,他真真切切地朝梅文軒露出了一個挑釁的微笑,語氣卻仍是尊敬有加地說:“多謝師兄成全。”
然後沉著臉,朗聲對眾人說:“走吧,基礎不好的人都跟我一起過去。當然,如果有誰自認基礎比我紮實的,就可以留在這邊,等邱玉嬋過來指導。”
“馬文才!”梅文軒的聲音裡終於帶上了點慍怒,“究竟你是夫子,還是我是夫子?”
“師兄這就想用夫子的身份壓我了?”馬文才勾起嘴角,還要再說,因為憤怒而繃緊的肩膀就被人輕輕地拍了拍,“什麼叫拿夫子的身份來壓你?在這演武場上,師兄就是夫子,我們理應尊重他。”
馬文才輕輕地“哼”了一聲,彆過頭去,誰也不願看。
邱玉嬋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笑看梅文軒道,“師兄,我來了。這裡交給我就好,您儘管放心地過去教導那些學子吧。”
邱玉嬋說話的時候,好像從頭到尾都站在梅文軒這邊的。可是話語裡,卻是默認馬文才要留在這邊的隊伍裡的。
梅文軒頓時聞弦音而知雅意,聽明白了邱玉嬋的意思的他同樣也不甘心地輕哼了一聲,可是眼看著邱玉嬋都把台階鋪到他的腳下了,他能不順坡下來嗎?
隻好渾身散發著心酸的氣息,自帶的背景板上都是陰暗的天空和飄落的小雪花地走到了另一支隊伍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