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發現了身份以後,梅宜年索性將頭頂上的幕籬摘了下來。
邱玉嬋這才發現,她以為的老成持重的書院山長,不僅外在一點兒也不老成,而且內裡是相當的不穩重。
他竟然沒有束發!
一頭長發儘皆散在腦後,不知道被什麼彆成了一束。
戴著能遮住半個身子的幕籬的時候尚且看不出來,幕籬一摘下,就什麼都暴露了!
在這個時代,男子束發代表著端莊穩重。散發的人也不是沒有,就是會顯得邋遢。因為性格問題而選擇散發的話,還會被人當做是狂徒。
但類似的問題,倒是不會出在梅宜年身上。
他五官英挺,偏偏組合在一起就顯得秀麗。
這還是邱玉嬋第二次見到,一個人可以長得像是為“俊美”兩個字而生的一般。
隻是馬文才是五官精致、無一處不美,但是整體來看,就成了男兒的英俊。
而山長呢?他劍眉星目、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顯得女氣。但從你看他的第一眼起,你就會覺得這是一個當之無愧的美人兒!
就算墨發散落,也不會讓人覺得邋遢或狂放,反而有一種沉靜內斂的美感。
梅宜年一開始還沒有留意到邱玉嬋的視線,他勾起嘴角,帶著點快樂的樣子,“這下可好了,等他們上了山,儀婷一定可以幫我們處理好這些事情噠!”
邱玉嬋:“……”行吧,既然梅姑娘的親爹的心都這麼寬了,那她還能說什麼呢?
等梅宜年敏銳地發現邱玉嬋從自己的墨發上收回的視線,他大大方方地撫上自己的頭發,“年紀大了,總是把頭發盤起來真的很疼啊,而且還容易脫發,所以沒人看見的時候,我就偷個懶啦。
小兄弟儘管放心,在比較正式的場合上,我肯定是不會這麼隨便的。”
梅宜年其實挺不在意彆人對自己的看法的,奈何現在他不止是他自己,還是彆人的山長了嘛,總是要顧及一下書院的形象的。
邱玉嬋就:“……”你看我相不相信你說的話就完事了。
這麼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難不成還是脫發以後的效果?
散發就散發唄,反正她們山長散著頭發還挺好看,就算不能給她們書院增光輝——實在是因為這書院教書育人的地兒,她們山長靠美色打敗其它書院什麼的,聽起來著實是有些不像話。
但就算我方書院承諾不主動出動“山長的美色”這一秘密武器,光憑這張臉啊,彆說是不束頭發了,他就算是不穿衣服,那也隻能說是不拘禮法、浪蕩不羈。
誰敢說他抹黑書院形象?又有誰舍得這麼說他?
這要是梅文軒梅師兄,邱玉嬋就直接懟回去了。可山長他吧,大概是她唯一一個不算熟悉的梅家人了。
所以邱玉嬋也就笑笑,算是接受了山長的做法和理由。
那沒能解決的問題就隻剩下一個了——“山長,”邱玉嬋深吸一口氣,“您說,咱們該拿這隻……雞?怎麼辦呢?”
剛剛塞東西過來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邱玉嬋表達了自己的為難以後,大部分人都拿著、或者幫忙拿著東西到那位熱心腸的大叔的車行去了。
隻有梅宜年手上抱著的一籃子雞蛋,他們不好、不敢也不方便拿。
美人山長就抱著它,一路上溜溜達達地出來了。
除此之外,最讓邱玉嬋頭疼的就是不知道是誰,往她手裡塞的一隻山雞了。
邱玉嬋也不知道該不該管它叫雞,這隻似雞似鳥的動物,有著長長的尾翎、金黃色的羽冠、身上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俱全,尤以腹部的紅色最為顯眼。
這小東西本來是在梅宜年手裡的,邱玉嬋看堂堂萬鬆書院的山長,一手山雞、一手雞蛋籃子的形象實在是過於不恰當,一時腦抽,就把它給接了過來。
誰知道這小東西,在梅宜年手裡的時候,它乖乖耷拉著翅膀和腦袋,彆說是瞎動彈了,它連叫喚一聲都不敢。
可是一到邱玉嬋手上,它就像是突然有了活力,快速撲騰著翅膀,想要從她手上掙脫!
邱玉嬋就不是那種會被類似的突發情況嚇到的人,它要是乖乖的還好,可它一掙紮,邱玉嬋就不禁冷笑一聲,報複性地把它緊緊地捏在手裡,一路帶到了鎮子外麵。
邱玉嬋問梅宜年話的時候,它還不死心地在掙紮呢!
小樣?你一隻雞,難道還知道看臉識人、區彆對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