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誰都不會覺得,在這件事情上,書院是有錯的。
可是如今,卻有人敢這麼說!
“您、您是?”梁山伯臉上的笑意莫名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當然,你可以說他這是因為震驚加疑惑。
這個時候,就應該輪到梅宜年輕描淡寫地說出自己的身份了。
可是他才剛剛習慣性地露出一個微笑,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戲的盧鴻遠就一臉激動地跳了出來!
“梁山伯,你這個孤陋寡聞的家夥!”他又用上了那好似說書一般的抑揚頓挫的語氣,“這位可是——我們萬鬆書院大名鼎鼎、才高八鬥、教育出了無數優秀學子、就連天子都曾經誇讚過的——山長——梅宜年梅大人!”
盧鴻遠話音剛落,他手中形似鳳凰的紅腹錦雞突然就張開小圓翅膀,圍繞著梅宜年盤旋著小飛了一圈。
雖然這家夥的性子確實是挺欺軟怕硬的,但它的顏值也是真的高。
冠羽色如黃金、尾翎纖長美麗、七種色彩一絲不亂地將它染就。
當它高高飛起的時候,真的就像傳說中的鳳凰一般美麗動人。
本來在這個時候,任何人事物都應該淪為它的陪襯,可是梅宜年不愧是讓見多識廣的邱玉嬋都為之一振的大美人兒。
這一人一錦雞出現在同一幅畫麵裡的時候,有的隻是相輔相成和相得益彰!
因為梅宜年的淡定和從容,盧鴻遠和紅腹錦雞這帶著點囂張、搞笑和討好的行為,反倒將他出場時的格調都拉滿了!
邱玉嬋甚至聽見了此起彼伏的或嘶或哇的驚歎聲!
隻有她和馬文才,對視過一眼之後,同時產生了一種想要捂臉的情緒。
在場的眾人裡邊,除了早就知道梅宜年身份的,反應最快的就是梁山伯了。
隻見他深深地給梅宜年作了一個揖,“山伯拜見山長大人!”低下頭去,讓所有人都看不清此刻他臉上的表情。
眾人本應反應過來,跟他一起拜見山長才對,隻是誰的反應都沒有祝英台的快。
隻見她一個箭步,就跨到了梁山伯的身旁,“山伯,你身上還有傷呢!”
梅宜年適時地道,“是啊,好孩子,你不必多禮。”
梁山伯就這麼被祝英台扶了起來,其他學子見狀,也就猶豫著沒有跟著他一起向山長見禮——還是等到更加正式的場合吧。
再說了,山長現在還在調和梁山伯和邱玉嬋之間門的矛盾呢。
被扶起來的梁山伯,臉色頓時變得和豬肝一樣難看,那是又紅又黑啊——大概是鞠躬的時候,一不小心動了氣血吧。
邱玉嬋偷笑著想著,馬文才又好笑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山長!”祝英台剛開口說了兩個字,邱玉嬋就覺得她要開始顛倒黑白了。
可是梅宜年一個抬手止住了她,祝英台就隻能把話全都憋回去嘍。
邱玉嬋差點又偷笑起來。
梅宜年止住祝英台以後,就抬首同梁山伯繼續道,“既然這是我們書院的問題,那我們書院就要負起責任來。”
“不是的!”不管梁山伯是真有美德,還是假有道義,他都不可能讓萬鬆書院來幫他背鍋。不然那些畢業出來的學子們,隻要動動手指頭,日後便有得他好過了。
“放心吧,書院可沒有一百兩金給你。”梅宜年先是調侃一句,“隻是,你願不願意到書院做幫工?隻是課後的閒暇時間門,三年以後,這一兩金就算做是你的報酬了。”
“山伯……”梁山伯猶豫道。
邱玉嬋猜他是想說自己不能占書院的便宜。
可是若要論起人(老)美(練)心(如)善(狐),誰能比得過梅山長啊?
“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可這到底是我們書院的過失,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梅宜年越是這樣說,就越是像在給梁山伯鋪就一個下台的台階。
彆說那些激動得不能自已的圍觀學子們了,就連祝英台都瘋狂心動了,她不斷地小聲地勸梁山伯答應下來。
這要換做是以前,她肯定要質問梅宜年,為什麼書院有錯,還要山伯來幫工抵學費?
可是現在,祝英台想:山伯幫書院做事,也好過給邱玉嬋為奴為仆吧?
梅宜年都這麼說了,祝英台也都這麼勸了,在場的無數雙眼睛盯著他,梁山伯能怎麼辦呢?還不是隻能感激動容地應下?
邱玉嬋高興壞了,她這就擺脫這個牛皮糖了?
“山長英明!”她眼神晶亮,絲毫不掩飾自己此刻開心的情緒。
老大都拜了,小弟能落後?
盧鴻遠也屁顛屁顛地給梅宜年作了一個深揖,“山長英明!”
馬文才眸光帶笑,他看著邱玉嬋開心的樣子,心甘情願地給梅宜年行了一個禮,“山長英明。”
周圍的學子們一看,謔,怎麼又開始行禮了?這回他們可一定不能錯過了!
也齊齊跟著躬身道,“山長英明!”
祝英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一臉不服輸地拉起了梁山伯的手,“山伯!我們也來感謝山長!”
彼時,梁山伯的臉色難看,臉上寵溺的笑容都跟著沾染上了幾分陰霾,“嗯。”他勉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