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那幾個本來隻是更多地感慨自己著了道的騙子,被他哄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反觀他呢?
從牢裡一出來,小手帕子一掀——哪怕是憑借著邱玉嬋的視力,她也沒辦法從上麵看見一星半點的水跡。
秀氣的小白蓮柔柔弱弱地笑了起來,“古語有雲,男兒有淚不輕彈。為了幾個騙子做到這個地步?那我未免也太過吃虧了一些。”
邱玉嬋在心裡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這種小白蓮,隻要他蓮的對象不是自己,但觀他行事,看起來其實還挺有趣的。
這場騙局,是小白蓮主動找的邱玉嬋合作的。
按照他的說法,就是邱玉嬋不出現,他也能找其他人合作。但是邱玉嬋出現了,這個合作對象就非他不可了。
因為他們都是同類人,跟邱玉嬋一起行事,就算做不到一拍即合,起碼也不用兩頭騙那麼累。
對於他同類人的評價,邱玉嬋表示拒絕——她哪有這個小白蓮麵上那樣白,切開那般黑?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二人的第一次合作極為合拍。
因為這次愉快的合作,他們還短暫地結伴走了一段路。
也就是在這段短暫的旅途中,邱玉嬋變得愈發了解這朵小白蓮。
他最喜歡在人前表現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來,不止是在那些單純的人麵前,其實他還挺喜歡騙那些聰明人的。
用他的說法來說就是,看到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被他耍得團團轉,真的是一件極有意思的事情。
在識破他的真麵目、但是他又看不順眼的人麵前,盛開陽還挺喜歡用那副小白蓮的樣子來氣他們的。
騙人的時候,會很努力地把人騙過,即使是到了最後,也不會為了他眼中的低級趣味自己揭穿自己的真麵目。
氣人的時候,也會很努力地表現自己,有時候還會迷惑外人,讓人替他說話。力求在人設不倒的同時,把看不慣他又乾不掉他的人氣死。
可能隻有邱玉嬋這樣,既看穿了他的真麵目、又不讓他討厭、同時也不討厭他的這種性格的人,才能跟真正的他相處得這麼合拍吧?
不管怎麼樣,隻要他想,他就可以做到極其討人喜歡。
哪怕你欣賞不來這樣的性格,隻要他有心想要偽裝、欺騙、或者是表現自己,反正邱玉嬋迄今為止,是沒見過有誰能夠逃得脫他的手掌心的。
她不一樣,她一開始就待在人家的手掌心裡——這小子願意捧著她,她當然不會覺得他討厭。
但那是做朋友的時候,要是雙方成了對手……邱玉嬋不由戴上痛苦麵具。
“總之,如果這個盛開陽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盛開陽。”邱玉嬋叮囑孔書易道,“跟他對戰的時候,你可千萬要小心。那小子的劍法——還挺煩人的。”
邱玉嬋很少以貌取人,可是在麵對盛開陽的時候,卻總是有些忍不住。
一則是他的外貌,確實是過於迷惑人了。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樣,讓人以為他很弱。
二則是因為他的性格,這小子就是玩心計的一把好手。總是讓人以為,他這麼喜歡玩心計,又這麼擅長玩心計,是不是功夫很弱?
若是隻有其一,邱玉嬋還會在心裡警示自己,在外行走的時候,看人看事都不要隻看表麵。
可是他二者兼備,哪怕邱玉嬋心裡還是會留心眼,腦海裡也難免多了點刻板印象。
——然後她就被這小子的武力值驚到了。
之前她就說過,這小子非但擅長玩弄心計,還很喜歡這一套。
而且二人一拍即合、狼狽為奸,倆倆合作之下,“犯案率”極具上升。走南闖北的時候,更是難免有惡名傳出。
——然後他倆就在一窩土匪窩裡翻車了。
當時二人原想裡應外合,一窩端了這些土匪。
邱玉嬋主外,盛開陽主內。
計劃是盛開陽被綁上山,成為他們的便宜軍師,然後再慫恿他們犯事——當然這個事件,肯定是他們事先就計劃好的。
邱玉嬋呢?就在外邊召集人手,給他們來一個甕中捉鱉。
結果他倆惡名選揚,雖然他們之前算計的惡人吧,都栽在了他們的手裡。這窩土匪的土匪頭子也不知道這黑吃黑·甚至不知道多少人·組,究竟都是誰、都有誰,但是他派人出去的時候,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
他派人出去的陣仗雖然大,但是領頭的隻是一個三當家。
這大當家的、二當家的,還帶著幾個精英怪級彆的兄弟守在他們的土匪窩裡呢。
邱玉嬋剛剛輕輕鬆鬆地把這些外派出來的土匪們給一網打儘,心裡就道了一聲——壞了!
雖然這大部分土匪都給他們撈著了,但是現在甕子裡邊的鱉卻不一定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