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先是條件反射地反駁了一句,“我娘她一定不會討厭你的!””
然後才鄭重地思考了片刻,最後道,“好吧、我答應你。”短短的一句話,他說得猶猶豫豫的。
邱玉嬋卻似聽不出他的糾結一般,“好,就這麼說定了!謝謝你,文才哥哥——
那我就先跟我娘回去了?我沒找你的這段時間,你可千萬不要落下打水漂的練習哦。也就是箭術特訓,你可千萬彆給自己加訓呀。”
最後這一段話,邱玉嬋說得飛快,隨後她不給馬文才討價還價的機會,就“噠噠噠”地跑進了清姨的院子裡。
崔蘭秀果然對她濕了水的形象感到相當窒息,不過邱玉嬋的衣服還隻是能看得出濕痕,跟在她後麵進門的馬文才,幾乎都快成了半個小水人了。
崔蘭秀飛快地咽下她原本看到女兒形象時想要發出的驚呼,在了解到兩個小朋友下午究竟都玩了些什麼以後,就火速地帶著女兒告辭了。
打水漂就算了,怎麼還打起水仗來了?
雖然兩個小朋友管這叫潑水遊戲,但是看著好友的孩子身上還在滴水的濕痕,沒有懷疑這是一場由自家女兒發起的壓倒性的欺淩,是崔蘭秀對女兒曾經那溫婉的性子的最大的尊重了。
回去的路上,崔蘭秀果然對邱玉嬋的舉動提出了質疑。
畢竟兩個孩子,都不像是這麼活潑主動的人啊。
不過她的情緒裡,還是疑問居多,顯然還是沒有往借屍還魂這麼離奇古怪的地方去想。
邱玉嬋又將此次的行為合理化了——這些天文才哥哥在教我練箭呢,我就教他玩打水漂啦。
打水漂哪兒學的?
祝家莊的哥哥教我噠!
崔蘭秀就委婉地提點她,女孩子還是應該更優雅溫婉一些。
邱玉嬋受教地點點頭——改變形象也要一步一步地來嘛。
然後她就乖乖地在崔家待了兩天,當了兩天崔家的哥哥姐姐們捧在手心裡的掌心寶以後,她就像一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忘性大”的、自然而然地提出了她要去找“文才哥哥”玩兒。
崔蘭秀心累地歎了口氣,還是揮揮手讓她去了。
在夫家的時候,女兒也是這樣,經常到隔壁祝家莊去找小夥伴玩耍的。所以崔蘭秀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隻是偶爾會忍不住感歎,好友家的那個小崽子就這麼好?值得她放下崔家的這麼多哥哥姐姐,三天兩頭就要去找他玩兒?
如果邱玉嬋能夠聽到她心裡的疑問的話,她肯定會雙手叉腰,肯定地告訴崔蘭秀,“文才哥哥當然好啦!”哥哥好、哥哥妙、哥哥有個漂亮的娘親——美得呱呱叫!
邱玉嬋再來崔家的時候,得到了崔蘭清的熱烈歡迎。
小哥哥果然是個信守諾言的好孩子,那日邱玉嬋走後,馬文才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忍著沒有給自己加訓。
這就相當於,他們倆是真的紮紮實實地玩了大半天。
以往邱玉嬋能讓馬文才在訓練時變得快樂一些,崔蘭清就已然覺得十分欣慰了,但那是好友家的孩子,她又沒有辦法打包帶走。
等到她不得不帶著孩子回去的那一天,孩子一樣會陷入無儘的緊張和壓迫之中。然後就在昨天,邱玉嬋直接打破了馬文才的慣性,讓他真真正正地像個小孩子一樣,快樂地玩了一下午!
對於其他小孩子來說,這是一件相當尋常的事情,但是對於彼時的馬文才和彼時的崔蘭清來說,這就是一個大大的改變!一個小小的奇跡!
尤其是馬文才還根據邱玉嬋走之前留下的話,為自己做了新的課程安排。
他先是跟邱玉嬋玩了大半天,然後在自己本該練箭的時間,分出一部分時間去練習打水漂。
後來又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最終還是決定了要保留正常的課業和練習項目,把他新加入的課程——在見了崔家比他大四歲的表哥,然後自己給自己定下的晨間訓練給取消了。
利用這段時間,來練習打水漂。
可是這一切落在崔蘭清的眼裡,那就是——我兒子終於願意玩樂了!我兒子終於懂得勞逸結合了!天呐,我兒子把他自己定下的課程給取消了!
這如何能讓她不感到激動和喜悅?
她本來就喜歡好友家的這個小姑娘,如今更是一見便覺歡喜。
這也是邱玉嬋幾日不見崔蘭清,再來就受到了她相當熱烈的歡迎的一大原因!
邱玉嬋陶醉於美人姨姨的溫柔,竟然有點不太想去找那個小鬼頭了。
作者有話說:
慘·文才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