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嬋差點就要直接進去拉人了,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崔家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憑空冒出個歹人出來。
想到這一層以後,屋裡那個青年人的身份就很好猜了。
不外乎是清姨的那個便宜丈夫,小鬼頭的渣爹。
邱玉嬋冷笑起來,當即就以扯破嗓子的聲勢大聲呼喊起來,“來人啊!救命啊!屋子裡有壞人,壞人要殺人啦!”
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屋子裡的馬太守,隻見他三步並作兩步,就跳到大門前,然後就看見了一個淚眼汪汪的小姑娘。
他相當沒有同理心地就用一隻手把這小姑娘拎了起來,“壞人在哪呢?”
邱玉嬋沒有想到,自己和這人渣的這場對戰,竟然這麼快落敗在了她這輩子還沒來得及長長的小短腿上。
不過邱玉嬋也不虛他就是了,眼見崔家的侍衛一個個地反應過來,此刻正陸陸續續地往這邊趕來。
她“哇”的一聲就哭訴道,“壞人!”
馬太守本來就心覺奇怪,他以武職發家,沒道理有人在屋子裡作祟他卻感覺不到。
出來一問,果然是個烏龍!這小姑娘怕不是將他當成是她口中的那個要殺人的壞人了吧?
其實這麼一想還是有些怪怪的,雖說剛剛他擺出的陣仗是嚇小孩兒了一些,但怎麼看也跟殺人扯不上關係吧?
可惜來人越來越多,愛麵子的太守大人哪裡還有心思來深究這個?
他衝趕來的侍衛拱手道,“誤會誤會……”
邱玉嬋繼續聲音嘶啞地乾嚎,馬文才忍痛從屋子裡跑了出來,“玉嬋妹妹!爹,你快放開玉嬋妹妹!”
現場登時就變得一片混亂,馬巍的額頭上不由爆出了幾根青筋,他不過就是教訓了一下兒子罷了,事情究竟是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更糟糕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她久不理事的嶽父嶽母竟然也來了!
邱玉嬋是主家的小姐,她要是在崔家出了事,臨走之前,他們怎麼也得給她一個交代。可是等她情緒平複了再給她交代和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中解決她的情緒問題,這完全是兩碼事啊!
他慈祥和氣的嶽母大人已經徹底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馬巍的嘴裡泛起有口難言的苦味兒,更讓他覺得苦的還在後頭。
隻見邱玉嬋在他的手脖子裡,一改方才乾嚎不給流淚的熊孩子模樣,她可憐兮兮地吱聲道,“崔爺爺、崔奶奶~”
馬巍印象裡慈祥和氣的嶽母大人立即一個眼神殺到他的麵前,“你怎麼還拎著這孩子呢?還不快把她放下?”
馬巍對這種古靈精怪係的孩子一向都沒有什麼好感。一般情況下,他對彆人家的孩子還有幾分和氣長輩的樣子。奈何他和這小鬼頭實在犯衝,剛見麵就鬨出了這麼大的一個烏龍。
馬巍故作和藹地將人放下,剛像柔下麵孔和她討論一下“壞人”的問題,順便解釋解釋剛剛的狀況,邱玉嬋就一個呲溜,炮彈似的衝到了崔奶奶的懷裡。
她跑得賊拉快,馬巍拉都來不及。可她衝進老人家懷裡的時候,卻又懂得卸力,端的一副可憐兮兮的老實孩子的模樣。
可她信口說出的話,卻叫馬巍瞬間就開始火冒三丈。
隻見她慘兮兮地縮在老人家的懷裡,害怕極了的樣子,“崔奶奶,這個人是壞人!我看見他拿著一根這麼粗的棍子,在房間裡打文才哥哥,要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文才哥哥就要被他打死了!”
馬巍:“……”什麼棍子?那TMD是藤條!
眼下他人還在崔家呢?怎麼可能想不開?要把自己的親兒子、崔家的小外孫給打死?
可是邱玉嬋根本就不給他辯駁的機會,邱玉嬋從馬太守身邊離開以後,馬文才就擔心地跟了過來,倒是方便了邱玉嬋的行動。
她也不從崔奶奶的懷裡出來,隻是探出一雙手和一個小腦袋,“咻”地一下就把馬文才的袖子給拉了上去,“崔奶奶你看,你快看呀。”
那胳膊上,是肉眼可見的青青紫紫,甚至還有陳年舊傷留下的痕跡!
崔蘭清沒有回家的這些年,馬巍卻是將表麵功夫做得足足的。
他還沒有當上太守的時候,年年都要親自往崔家來,代替崔蘭清給崔家送禮。那時候崔家人不樂意待見他,他也絲毫不以為意。
當上太守以後,來得倒是少了,可是往崔家送的各種東西,卻是紮紮實實地翻了不止一倍。
偶爾過來的時候,禮數也是做得足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