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美人山長的迷之病弱體質——可以持劍殺敵、以一當十的是他;走路不經意、平地也能摔的也是他。
就以邱玉嬋如今的體格和力量,她才不會想不開地上前去英雄救美。不過美人摔都已經摔了,她順手拉一把就還是可以的。
馬文才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邱玉嬋已經很習慣上輩子的這個醋精,他不管看見什麼都要不行、不準、不可以了。
反正該乾的事情她照樣乾,事後哄起這小醋精來,也是彆有一番滋味的嘛。
這一世的馬文才同邱玉嬋之間沒有這樣的情趣和默契,好在他腦子夠用,隻是走近一看,就大概明白眼前的場景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他反應極快,立刻上前去幫邱玉嬋搭了一把手,不著痕跡地隔絕二人的接觸的同時,還為自己方才的行為找到了借口,“抱歉,我擔心邱姑娘一介女流,扶不起山長您,一時情急,方才失態了。
還有邱姑娘,多謝您的援手,但是我們的山長的身子骨比較弱,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我來扶他吧。”
在場的另外兩個人精,當然都聽出了他這是在給自己解圍,因而他們誰也沒有要戳穿他這個其實並不算完美的借口的意思。
美人山長柔柔弱弱地擺了擺手,“沒事,我可以自己起來。”
直到他從台階上起身,連帶著撣了撣衣灰、捋了捋衣袖,這才張口問道,“這一帶都是夫子們的居所,這位學子你於這個時候、到此地來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你解決嗎?”
“不敢打擾山長,其實學生是來尋邱姑娘的。”
“哦?”
於是梅宜年和馬文才的目光都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邱玉嬋的身上,而被學術界的一大傳奇人物和這一屆學子中的領軍人物同時盯著,邱玉嬋也沒有分毫要感到慌張的意思。
她甚至還很有條理地安排了自己接下來的行程,“馬公子找我可是有什麼急事?若是沒有的話,剛剛我已經事先答應了山長大人,要和他一起探討一些——技術性的問題。”
技術性的問題?關於什麼的技術?
馬文才本來就對自己剛剛撞見的場景心有微詞,此時更是分毫也不敢放鬆,“是急事!”異常肯定的語氣!
複又為表重視地強調了一句,“非常急!”
“那好吧。”邱玉嬋會意地看了梅宜年一眼,梅宜年笑得清新淡雅,看不出什麼負麵情緒,“既然阿嬋姑娘有急事,那我們就另外找個時間來討論問題好了,反正日後的機會還多得是呢。”
馬文才心裡一哽,不知道這才幾天的功夫,怎麼邱姑娘就變成阿嬋姑娘了?
還有,什麼叫做以後的機會還多得是?他們這個切開黑的山長大人,究竟是故意挑釁呢?還是真的心懷不軌呢?
馬文才控製不住地胡思亂想著,邱玉嬋隻好出聲道,“喂,回神啦。”
馬文才方才明明在走神想些什麼,可是他回過神來以後,卻毫無阻滯地對著邱玉嬋道,“走吧,先離開這裡再說。”
邱玉嬋就覺得他這副沉穩淡定的模樣十分有意思。
其實剛剛要不是她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看似神色正常的馬文才,其實早就在天馬行空地思索著些彆的事情了。
在外人麵前,他總是特彆能端得住。所以其實很少有人發現,本質上他竟然是一個這樣可愛的人。
邱玉嬋的眼神中帶著懷念和眷戀,她難得乖巧地跟在馬文才的身後。
就在他們即將走出這一片夫子們的聚集地的時候,馬文才本來要找的陳夫子竟然從外頭回來了。
他一來就看見了邱玉嬋,因為邱玉嬋是馬文才介紹進來的緣故,他甚至沒有好奇馬文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邱玉嬋的身邊。
於是他直奔邱玉嬋,“哎喲喲,邱姑娘,你怎麼會在這兒啊?剛剛我還上待客的那片園子裡找你去了!你看我們上次……”
“夫子,”被徹底無視的馬文才臉色難看地說:“我找阿嬋姑娘有點急事。”
“哦哦哦,”陳夫子一臉懵逼的表情,嘴上卻很有大人風範地說道,“理解理解理解。”
然後轉頭麵向邱玉嬋,“那邱姑娘,我們就下次再約……”
“抱歉,夫子!時間不等人,我們真的得走了!”馬文才說著,就拉起了邱玉嬋的手。
這次他難得失態地沒有把握好分寸、特地選在其肌膚不裸露的地方,而是急切地拉起人就走。
這實在是不能怪他大驚小怪,雖然他們山長大人的青睞很難得,但是邱玉嬋——總歸是個厲害的角色,有那麼一兩個優秀的人想要跟她來往,似乎也不是一件那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可是陳夫子——這個老古板!
梁山伯在學生堆裡的風評好吧?即使馬文才覺得他為人虛偽,一樣也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來。
甚至因為祝英台的極力擔保,馬文才偶爾還會生出一種會不會其實他人還可以、隻是大家互為情敵、所以他才不會看他不順眼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