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1 / 2)

神棍賈赦 南島櫻桃 5055 字 9個月前

金陵到揚州,水路走了三日。

林家事先沒得到音訊,不知道榮府大老爺親自過來拜祭賈敏,故沒派奴才到碼頭候著。陪他南下的管事王善寶正想抱怨,就被賈赦支去雇轎子。耽擱了半個時辰,轎子在林家門口停下,賈赦掀開布簾,見朱門是開著的,匾上掛著青。

他從轎子上下來,讓王善寶拿碎銀子打發了轎夫,就要進門去,左腳邁上台階就被攔下來。

“來者何人?”

喲,搞得還挺正式。

大人物都不會自己答話的,賈赦負手而立,不多言。王善寶這才上前半步,清了清嗓子,道:“我是榮國府的管事王善寶,這是我們府上大老爺。”

榮國府,大老爺。

不就是賈夫人的長兄赦大爺?

倆門房忙不迭跪下給賈赦問安,又派人進去傳話,沒一會兒,林海就出來了。他麵容憔悴,很有幾分傷心欲絕之色,“京城到揚州路途遙遠,辛苦大舅爺。”

賈赦和賈敏根本不熟,死個妹妹就跟死路人似的,心裡沒二分悲痛,他裝得倒是挺像的,不愧是縱橫汴京鮮有失手的神棍。“收到喪報之後,母親十分悲痛,因年紀大了不便舟車勞頓,我代她南下走這遭……妹夫近來可好?”

林海覺得他這大舅子和從前相比變化頗大,不似那般糊塗,更有幾分清氣。

在門口站著嘮嗑也不像話,林海招呼賈赦進門,邊走邊閒聊幾句。賈敏死了有五十來日,入土四十多天,七七都過了,想見“人”沒可能。林海帶著賈赦到靈堂去拜了拜,就撞上黛玉。她是賈敏唯一留下的女兒,也是便宜娘交代務必要帶回去的人。

她那麵相,比自個兒家中那倒黴婆娘更糟。

多愁善感,紅顏薄命。

五官清秀,富有才氣;搭配上卻不很吉利,是先天不足體弱多病之相。右額上那黑痣妨礙雙親,唇下那痣代表的是不善理財,家中少田宅。

她耳朵小巧,屬感性之人,生活上困惑多,易斤斤計較為小事過不去,活在虛幻之中,不愛麵對現實。她判斷力不強,經常感情用事,心直口快,脾性率直。小耳便非佳相,她還耳薄。雖招人憐愛,也容易有自卑感,感情纖細敏銳帶有神經質。怕自己受傷,又怕傷害彆人,福氣就像耳朵一樣薄。

看了這兩個部位,賈赦基本就喪失了信心,想起便宜娘的交代,也隻得咬牙上。黛玉是他外甥女,年紀尚幼,倒沒有見男客的避諱。賈赦問了黛玉幾句,多是關心身體,又安慰她說逝者已矣,作為敏兒的愛女,好好照顧自己個兒,莫讓亡母擔心。

黛玉自幼聰慧,她聽母親說過的,大舅舅是個荒唐的,不學無術還花天酒地;二舅舅才是勤勉上進的。一個照麵之後,林黛玉覺得,母親說得不真,怕是分彆的時間太久,畢竟人都是會變的。

他們之間的對話頗為愉悅,賈赦也拿出了長輩的氣度,這讓慈父林海寬心。黛玉身子骨弱,說了一會兒話就困頓了,向父親和大舅舅請辭,回房休息。她離開之後,林海才愧疚的說:“如海從前對大舅哥頗有偏見,如今方知,是我愚昧了。”

賈赦想說你過去的判斷簡直對極了,原主就是個無手足之情無朋友之義,隻會喝花酒嫖姑娘的混賬。既然他接手了這身子,詆毀自己的話是不能說的,賈赦虛扶了林海一把,道:“我從前不知事,總惹父親生氣令母親傷心,父親去後才迷途知返。”

林海笑得真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兩人往廳中去,坐定以後,賈赦喝了兩口茶水潤嗓子,開口道:“此番南下,看敏兒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受母親之托,接黛姐兒進京。”

林海慣有城府的,聽了這話也沒有過於激動的反應,他放下手中的茶碗,與賈赦對視。

“大舅哥何出此言?”

不管哪個朝代,為女子訂的規矩都不少,大清是滿人入關建立的朝廷,八旗兒女相對自由,對漢人的管製卻不少……為了達成便宜娘的心願,成功遊說林海,南下途中賈赦就研究過本朝律法,他順了順八字胡,道:“女有五不娶——逆家子不娶,亂家子不娶,世有刑人不娶,世有惡疾不娶,喪婦長子不娶。最末這點就很符合我那可憐外甥女,意思是喪母的長女不能娶為妻,因自小無人教養,品性也許不可靠。妹夫莫嫌我說話難聽,除非續弦,否則黛玉不適合養在你跟前。”

林海自是不願續弦的,他明白嶽母的苦心,是怕黛玉覓不得佳婿。若能養在德高望重的長輩跟前,女子的地位是會得到提升的,足以彌補喪母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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